說了不愛就真的是不愛嗎?
說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嗎?
戈靈不知道聽到那句“結婚”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是絕望還是悲傷,抑或是驚訝。?‘精’致的水杯從手中滑落,“啪”的清脆聲響在安靜的空氣中回‘蕩’,像是鋒利的刀劍無情地割斷了所有的思緒,只感覺頭腦一片空白,天地開始不受控制地旋轉起來……
“戈靈,你怎麼出來了?”顧白淺得意地瞟了一眼呆怔茫然的戈靈,細長的眸底流‘露’出了囂張的笑意。手撫上了司徒旭的胳膊,殷紅的‘脣’瓣薄而水靈,卻像極了沾滿鶴頂紅的玫瑰,絲絲縷縷寒徹心扉。
“沒什麼。”戈靈收回了心智,面無表情地蹲下身收拾着地面上的碎片,淡然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情感,“放心,Vinsen還跟在後面,我現在就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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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有自知之明!”顧白淺趾高氣昂地說着,而後轉頭深情地看着司徒旭,眼裏的笑意無法控制地流瀉了出來——
“旭,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吧。你要和我結婚?”
表情自然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語氣誠懇而且‘激’動,像極了聽到難以置信的驚喜時的心情,宛如做夢一樣可是又期待着那件事是真的!
幽深的眸光捕捉到那張絕美臉上的表情——那抹驚慌和絕望似乎只是一瞬間的錯覺,再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變得面無表情了。
也許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和其他的‘女’人璦昧,甚至是和其他的‘女’人結婚!
心像是被劇烈地撕開了一般,鮮血淋漓。難以遏制的疼痛順着指尖蔓延到頭皮。司徒旭不禁覺得有些想笑,爲什麼這時候還期待着她會有一絲反應,也許只要戈靈說一聲“不要和顧白淺結婚”,自己就真的會收回剛剛那句因爲衝動而說出來的話——
可是她連個錯愕的表情都不肯給自己。
“……”司徒旭英俊非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邪魅笑容,低頭在顧白淺說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了一‘吻’,笑,“你說呢?”
“真的了!”顧白淺驚喜地叫道,細長的眼眸中泛起了晶瑩的濃霧。她有些難以控制內心的那份‘激’動,連抱着司徒旭胳膊的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說實話,她原本不相信的,她還以爲只是司徒旭一時衝動說出來敷衍自己的話,可是——
現實真的是美好得讓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眼裏的濃霧化作晶瑩的液體,像斷線的珠子般簌簌下落。顧白淺踮起腳尖,‘激’狂地‘吻’着司徒旭,也不顧在場的其他人,呢喃着說着心中的濃郁愛意——
“旭,我愛你,我愛你……”
你說呢?
男人的聲音伴隨着絲絲縷縷的空氣傳了過來,猶如磐石敲擊在耳側,戈靈只覺得心倏地一下子便摔得四分五裂了。無法言喻的疼痛順着神經末梢狠狠地抵達心底深處,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萬年冰川上,連呼吸的權利都快要被剝奪了——
司徒旭,你真殘忍,爲什麼要在我面前說這樣的事情?不,不怨你,是我不該愛上你的,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自受!
“Vinsen,帶戈靈回房間。”司徒旭強忍着內心的厭惡情緒,裝作不經意地推開了熱情的顧白淺,單手‘插’兜快步走了出去,冷漠的口‘吻’帶着如寒冰般的涼意——
“海沙,跟我過來!”
“……是。”海沙看了一眼蹲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戈靈,又轉頭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隱藏着過深的感情,無法看清。她站直了身體,悠閒自在地‘抽’了一口煙,‘迷’‘蒙’的煙霧在空氣中描繪出美好的形狀,一如她嘴角輕挑的笑容。
“戈靈小姐,回房間吧。”Vinsen微微俯下了身子,輕聲說道。沉穩的聲音如平靜的湖面般,幽邃的,厚重的,完美地隱瞞了心中的情緒。
“……”戈靈輕輕點了點頭,站直了身體,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迷’糊的黑‘色’籠罩,她不由伸手撐在了牆壁上,光潔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呼吸變得紊‘亂’而急促。
“戈靈小姐,你怎麼了?”Vinsen緊張地扶住了戈靈,焦急地問道。
“毒癮要開始發作了。”顧白淺冷漠嘲諷地瞥了虛弱的戈靈一眼,嫌棄的口‘吻’如同帶了刺的銀針,“快點帶她進房間,我不想要聽到該死的‘亂’叫聲。”
Vinsen真的很難以理解,爲什麼一個迫使別人吸毒的人竟然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着難聽的話語。可是,當前的緊張情勢也讓他沒有時間理會顧白淺的卑劣態度了。低聲說着“冒犯了”,而後便環住戈靈的細腰一把將人抱起跑進了房間裏,邊吩咐手下去拿熱水,還有去通知醫生。
此刻,司徒旭正筆直地站在了房間的窗前。落日黃昏,暗黃‘色’的餘暉淺淺打在了他的身上,那頭烏黑柔順的頭髮似乎也染上了悲慼的金‘色’。被光線拉長的‘陰’影倒映在地板上,勾勒了一個悲傷的符號。
“嘖,這孩子真可愛。”海沙顯然沒有將司徒旭放在心上,剛進司徒旭房間的時候她就開始逗‘弄’起‘牀’上的孩子來,還玩得不亦樂乎。美麗妖嬈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那支一直伴隨着自己的煙桿也被無情地置放到了一邊,海沙笑着捏了捏小孩白皙的臉蛋,調侃道——
“老天真是不長眼啊,你的孩子竟然會這麼漂亮。”
“……”司徒旭轉身倚在了窗棱上,嘴角翹起的弧度嘲諷而冷漠,還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涼,“很抱歉,不是我的孩子,是沈睿哲的。”
“……”海沙驚訝地張了張嘴,但是下一刻又被一臉嘲‘弄’的調侃笑容所取代,“怪不得,我說你這頭豬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海沙拿回了煙桿,坐在了另外一邊的沙發上,悠閒地舉起煙桿剛要‘抽’的時候,就感覺有文件夾迎面飛了過來。幾乎是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海沙一手撐着沙發背,靈巧地往後翻了個身子,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不滿地看着司徒旭——
“謀殺啊你。”
“少廢話!”司徒旭不耐煩地冷聲說道,“你想讓孩子吸二手菸嗎?!”
“……”海沙忍不住嬌笑了一聲,戲‘弄’地看着男人,“喂,你真的是司徒旭嗎?還是說司徒旭,你真的還活着嗎?”
“我想怎麼對待孩子就怎麼對待,輪不到你來說。”司徒旭單手揣兜,臉上掛着冰冷的表情,“叫你來,不是和你閒聊的。”
“喂,他可是沈睿哲的孩子,你不生氣?”海沙沒有理會司徒旭想要轉移話題的意圖,絕美的臉上掛着依舊讓人萬般火大的戲謔笑容——
“司徒旭,你以前有這麼柔情仁慈嗎?還是說因爲他是戈靈的孩子?”
“閉嘴!”幽深的眼眸裏的寒意更濃了,司徒旭返身坐在了沙發上,身體慵懶如帝王般地窩進了沙發中,單手託着下巴,嘴角浮現着一絲沒有感情的冷笑——
“接到我的電話的時候,你應該做好接受服從我命令的準備了吧。”
“……”海沙的臉‘色’也不由冷了下來,轉身坐在了司徒旭的沙發上,剛習慣‘xin’地擡手想要‘抽’煙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麼一樣,又放了下來。悔恨般地看着司徒旭,漠然的語氣流‘露’出了極大的不滿——
“哼,我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着。看來‘槍神’的槍法真是讓人質疑啊。”
“你不是早知道了她是警察嗎?”司徒旭伸腳放在了茶桌上,狹長幽深的眼眸中‘露’出了睥睨天下的傲然神情——
“海沙,一年前我去找過你吧。那時你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是嗎?原來我一百萬就買了一個假情報啊。”
“呵呵。”海沙乾笑了一聲,可是漂亮的臉蛋上還是沒有任何的畏懼表情,說得理直氣壯——
“這能怪我嗎?黑道不都是這麼爾虞我詐嗎?每年都你坐頭把‘交’椅,你以爲下面的人不會打什麼小算盤嗎?”
“可是敢明目張膽算計我的,你大概是第一個吧。”司徒旭猛地擡眼,銳利如劍的目光生冷地‘逼’向了海沙,好像是一個緊緻的繩子,生生要將人勒死般。海沙不由心裏一顫,拿着煙桿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所以接到司徒殿下你的電話時,我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啊。”
美麗妖嬈的臉蛋上‘露’出了熱情的恭維笑容。海沙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什麼時候開玩笑,什麼時候該認真,她當然明白。面前的男人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暴君,儘管男人現在勢力不如從前,可是身上的那份威嚴還是讓人懼憚!
“算你知趣。”司徒旭站了起來,寒冰般的大手緊緊箍住了海沙的下巴,‘陰’狠冷漠的笑容泛着濃郁的殺氣——
“敢‘私’吞我20%的地盤,你就給我做好接受制裁的心理準備!”
“呵呵……”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了熱火上的羔羊般,強烈的危險感包圍着自己,海沙只能嘿嘿訕笑着,表明自己絕對服從司徒旭命令的決心。
“今晚你就住在我這邊!”司徒旭冷漠地鬆開了手,轉身便走了出去,口‘吻’中帶着決然的冷漠——
“最好小心點。要是被顧白淺那個‘女’人知道你住在我房間,嫉妒心過重的她要是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可不要怪我……”
‘混’蛋!這個狡詐的男人!
海沙憤憤地瞪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惱怒地揮了揮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