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如同‘陰’霾般,只會無情地淹沒人的理智,從而對一切的真相‘迷’離了起來……
戈靈的質疑,戈靈的冷漠,戈靈的怒意,宛如無情的刀劍狠狠朝司徒旭的心上扎去——
他不懂,爲什麼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都會變成這樣不堪的地步?!他明明想要爲兩人的未來做一些努力,可是最後呢?
“司徒旭,把孩子還給我!你讓海沙到日本來難道就是爲了做傷害孩子的事情嗎?那麼,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戈靈哀求的眼神中更像是帶上了一層嘲諷的冷意——
“你這麼煞費苦心所要對付的不就是我嗎?!可是,我求你不要對無辜的孩子出手好嗎?”
“我沒有!我叫海沙過來是爲了幫你戒掉毒癮!我不可能對孩子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而且,我帶你出去……”她懷疑的目光讓自己非常的難受,司徒旭終於忍不住出聲解釋道,但“只是爲了找機會讓我們兩個回到從前”這句話終究是掩埋在了喉嚨裏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戈靈冰涼地打斷了——
“我真的是非常高興你能爲我那麼着想,可是……”戈靈看着司徒旭的目光無安全就像在是審視一個犯人般,就連語氣都是那麼的無情傷人——
“別玩了好不好?司徒旭,我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到時候你想要演多少出那種好人戲碼我都陪你演,我只有一個要求,把孩子還給我!”
好人戲碼?!
司徒旭的身體不由猛地一僵,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打上了一層蠟般,死灰一片了無生機。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那麼狠心說出那樣冰冷的話語——
明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爲什麼到頭來在她心中都成了有目的而爲之!演戲,自己又不是明星,演技怎麼可能會高超到那抹自然的地步!
“司徒旭,我求你了……”戈靈吃力地從‘牀’上爬了起來,赤腳站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撲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板上,仰頭苦苦哀求地看着司徒旭——
“把孩子還給我,以後你要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說我不要臉,罵我技‘女’,想要讓我主動引你上‘牀’……只要你開心,你想怎麼玩我就怎麼玩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反抗。司徒旭,求你,求你讓我看看孩子……”
灰冷的風光打在那張傾城絕美的臉上,映照出她滿臉晶瑩的淚水。道道觸目驚心的淚痕蔓延而下,數不盡的液體像是掉落的珠子般滾滾滑落,順着‘精’致的下巴滴落在地,綻放開了悲傷的透明小‘花’。虛弱的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地不住地顫抖着,宛如置身於萬年冰川上一般,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眸裏除了無盡的悲傷之外,就只有冷漠了——讓人窒息的冷漠!
司徒旭不禁有些想笑,戈靈現在在做什麼事啊?爲什麼非得跪在他的腳下,說着那麼不堪的話語——
不要臉,技‘女’,主動引你上‘牀’……
這樣的字眼爲什麼會從那麼驕傲自尊的戈靈口中講出來。
果然是喪失了尊嚴嗎?
這樣的結果不正是自己一開始就期待的嗎?
爲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的疼呢?
爲什麼會這樣呢……
“叩叩”‘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戈靈苦苦的乞求,司徒旭的身子頓了一下,好像這時才從巨大的悲傷中回過神來,低着頭,彎下腰,默不作聲地扶起了地上的戈靈,幽深的眼眸盯着悲傷到不能自己的戈靈,稍薄的嘴‘脣’掀了掀,竟然疼痛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由自主撇開了目光,轉身朝‘門’外走去。‘挺’拔頎長的背影中隱藏着難以察覺的深刻悲傷。冰冷的燈光打在司徒旭的身上,無端渲染了一種悲涼到讓人心痛的哀慼氛圍。像是失去了所有氣焰的雪豹般,那一刻只覺得男人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堅強……
“什麼事?”司徒旭拉開了‘門’,看着‘門’外的Vinsen,臉上表情很淡很淺,好像平靜的湖面般,再強的飆風都無法捲起他更多的情緒。嗓音深沉如夜,讓人無法揣測男人此刻的思緒。
“……”有點不忍心看到這麼不平常的男人,Vinsen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才下定了決心般,緩緩輕聲道——
“據目擊者稱,當時車子好像失靈般直直往懸崖那邊衝去。羣毆也到現場檢查過了。從車轍的痕跡上看,吉普車的確是失控了。而且……”
像是不忍心往下講,Vinsen擡頭擔憂地看了一眼面前如帝王般的男人,一向沉穩的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顫抖——
“當時是漲‘潮’時間,而且‘潮’流向東,海沙和孩子就算有生還的機會,也會……”
……
只覺得天地剎那間坍塌一片,揚起的無數塵埃懸空飄旋了一下,又急劇往下落去,擊打在心上,只感覺疼痛一片……
Vinsen最後的話沒有聽見,大腦空白一片。幽深的眼眸像是失去了焦距般,司徒旭茫然無措得有些像‘迷’路了的小孩,慌慌張張找不到回家的路。
“司徒總裁,司徒總裁……”Vinsen看着男人如死灰般的表情,不由擔憂地開口叫喚着。一向平穩深沉的表情也好像是泰山崩於前般,零零碎碎的擔憂碎了一片……
“……”司徒旭回神般有些無力地瞟了一眼Vinsen,虛脫地擺了擺手,轉身將額頭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嗓音喑啞低‘迷’,透‘露’着一股濃濃的絕望——
“沒事……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只覺得所有的疼痛狂風般倏地席捲了上來,化作不盡的苦澀齊涌上了眼眶,只是輕輕的一眨,眼裏翻滾的濃霧似乎終於忍耐不了般,化作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倏然滑落了臉龐。輕輕地滴到了地上,似乎還揚起了悲慼無助的脆弱響聲——
細細的,柔柔的,啪的一聲,卻讓人的心如墜落在地‘花’瓶無情地四分五裂了開來……
怎麼辦?該怎麼和她說孩子很有可能被捲進了太平洋,連屍體都無法找到。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爲什麼會發生這麼殘忍的事情?
老天,你爲什麼這麼冷漠?
“Vinsen,我的孩子呢?”房間的‘門’突然被拉開了,戈靈顧不得還虛弱的身體,拉着Vinsen的袖子就焦急地問道——
“海沙呢?她爲什麼要帶走我的孩子?Vinsen,把孩子給我好不好?”
“……”不知道該怎麼說,面前的‘女’人已經夠悲慘了,Vinsen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女’人孩子已經死去的消息。低着頭,那雙一向深沉如水般的眼眸中‘露’出了濃濃的哀痛。
跟隨者司徒旭見到了許多無情冰冷的事情,可是沒有一次會讓自己這麼害怕他人?
身側的拳頭不由握緊,烏黑的劉海遮住了Vinsen哀痛的眼眸,氣氛漠然得讓人惴惴不安。
“告訴我啊,你別不說話啊……”戈靈不由心急如焚,聲音中染上了悲慼的濃濃哭腔——
“Vinsen,我求你,把孩子給我……只要你把孩子給我,我就再也不問其他的問題了。把孩子給我好不好……”
“別說了,沒有用的。”司徒旭如死水般的聲音響起,身側的手指狠狠摳進了手掌心,他低着頭沒有看戈靈,黯然的聲音如同死神的無情倒計時——
“海沙和孩子掉進了海里,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話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將她整個人炸得失去了意識。一‘波’強過一‘波’的疼痛瘋狂地涌了上來。空前的絕望抵不過現實的殘忍,戈靈難以置信地看着司徒旭,嘴角挑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孩子已經死了……他死了……”司徒旭擡頭銳利地看向了戈靈,吐出的字眼如同更加‘陰’森漠然的刀劍,無情地挑破戈靈心底僅剩一絲的希望!冰冷的話語到最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力般,逐漸消融在了薄涼的空氣中,連一點回音都不剩……
啪。一聲極爲清脆的響聲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蔓延到了心尖。那中冰冷和火辣的痛感幾乎將人‘逼’瘋。司徒旭的手不由輕輕撫上了臉頰,只覺得戈靈那一巴掌的力度像是絕望的鍘刀般讓人窒息。
“‘混’蛋!你在說什麼啊!他纔不會死的!”淚水不受控制地紛紛滑落,戈靈收起了手,惱怒地看着司徒旭——
“我恨你!司徒旭,我永遠恨你!”
轉身邁步就往外跑去,滿臉的淚水被揚起的風吹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悲傷的弧度。戈靈邁着虛幻的步伐瘋了般往外跑去,聲音悲慼得讓人幾‘欲’落淚——
“不會的,再過3天他就四個月了,他不會捨得離開這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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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靈小姐,戈靈小姐……”Vinsen急忙追了上去,焦急地叫着。
只是那一道虛弱的身影沒跑幾步,就重重跌落了在地上。白皙的膝蓋重重磕在了用石子鋪成的小道上,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噴涌了出來,滴落在地,像極了絢爛而悲慼的煙‘花’……
“孩子,孩子……”戈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痛感般,口裏不停地呢喃着“孩子”,瘋了般顫巍着身子繼續向前爬去,眼角的淚水驀地被風吹開,哀傷至極……
緩步向戈靈走去,制止了想要扶起戈靈的Vinsen,手起向下,戈靈一聲悶哼便直接暈了過去。司徒旭彎腰抱起了戈靈,低着頭輕聲說道:“叫醫生過來……”
“是……”看着男人的背影,Vinsen只覺得哀痛無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