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樂說話的聲音微微一頓,敏銳的感覺到了身後盯着自己的男人不悅的目光。
心裏微微有點甜,也微微有點苦。他終於不是把目光純然的放在簡沫身上,願意看她一眼,卻是因爲她的聒噪似乎讓簡沫有點不開心。
推開公司的大門,外面的空氣微微有點涼,簡沫微微縮了縮脖子。
“好冷啊。”歐陽樂挽着簡沫的手臂微微緊了緊,回眸看了眼身後,“誒?總監呢?”
一輛白色的賓利像是夜色裏的魚兒一般,平穩的游到了簡沫身邊,車窗搖下來,露出車主那張溫柔淺笑的臉。
“剛剛去取車去了。”男人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茶色的眸子像是兩顆溫潤的暖玉,在冷風中滲着溫暖,“很冷吧,上車。”
車子裏面的暖氣開的很足,簡沫坐在後面,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宋一鳴的車技很好,白色的賓利快速平穩的在公路上行駛着,明明是極快的速度,卻是沒有半分顛簸。
男人低沉溫潤的聲音令她模糊的意識漸漸回籠,睜開眼睛就看見宋一鳴含着笑意的臉,那雙茶色的眼睛裏面滿滿的都是你溫柔,“簡沫,已經到了,你睡得真是快。”
歐陽樂清脆的聲音在車外響起來,帶着孩子氣的不滿,“沫沫,快點下來啦,我要去吃東西。”
簡沫猛地睜大眼睛,烏眸含着淡淡的水霧,聲音帶着剛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已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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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鳴伸出一隻手把簡沫拉起來,外面冰涼的夜風似乎讓她清醒了一點,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眼裏含着滿滿的笑意,“啊,到了,這位吃貨小姐現在對你相當不滿,你要做好準備了。”
冰涼的夜風勾起漆黑的長髮,輕輕打在臉上,簡沫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觸電般的縮回自己被男人握在手心的小手,看着宋一鳴瞬間僵硬下來的眉眼,尷尬的笑了幾聲,“我自己來就好了,抱歉,總監。”
微微斂眉遮去眼裏的落寞,卻是被身後的歐陽樂看得清清楚楚,退後幾步讓簡沫從車裏出來,溫潤的聲音輕
輕淺淺的,“沒關係。”
歐陽樂的手掌猛地握緊,看着宋一鳴落寞的樣子,心裏一瞬間疼了起來。黑眸盯着從車裏走出來的簡沫,目光怨毒,像是躲在暗處伺機出動的毒蛇。
卻又是在簡沫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瞬間變得單純可愛,揚起一個明妹的笑臉。上前幾步挽着她的胳膊,邁着輕盈的步子走進了餐廳。
宋一鳴靜靜的跟在後面,淺色的眸子泛着細密的溫柔,深處卻是冰冷刺骨的寒意。他可沒有錯過剛纔歐陽樂的眼神,看來,是要小心提防那個女人了。
在她開始傷害簡沫的時候,就是她徹底沒用的時候。
西餐廳的燈光很暖,歐陽樂坐在簡沫旁邊,白皙明妹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每次看到侍者經過的時候都是滿眼星光的樣子。
“沫沫,爲什麼這麼久還沒有上菜?”歐陽樂皺着臉,目光漸漸的滿是不滿,到最後,整個人都趴在了餐桌上,有氣無力地埋怨。
簡沫靠在位置上,闔着眼不去看來來往往的侍者手裏的美食,耐心地安撫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等吧。”
“您的餐點。”穿着精緻燕尾服的侍者輕輕的把香氣四溢的牛排放在桌上,開好紅酒放在一邊,微微鞠躬,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笑意,“請慢用。”
歐陽樂打了個激靈,像是瞬間活過來了一般,切了一塊放進嘴裏,黑眸瞬間亮起明妹的星光,滿臉都是滿足,“入口即化的口感,一咬下去,肉汁溢出來,滿口都是香濃的味道。”
宋一鳴切了一塊放進嘴裏,眉眼間帶着微微的讚賞,“還是很美味,味道一點都沒變。”
簡沫動作優雅,不疾不徐,肉質鮮嫩的牛排在嘴裏被咀嚼着,肉汁慢慢的溢出來,帶着一如既往的鮮美味道。
身邊歐陽樂興奮的聲音響起來,看着她的眼神帶着自豪,好像這份菜品是她做的,“怎麼樣,沫沫,是不是很好吃?”
輕輕的笑了幾聲,斂眉看着面前的牛排,纖長的睫毛遮住眼簾,看不清裏面的情緒,“很好吃。”
雖然很好吃,但是比不上傅子
辰做的。
心裏清晰的浮現出這個認知,簡沫放下手裏的刀叉,喝了一口高腳杯裏的紅酒。
醇厚的口感在口腔裏面散開,微微沖淡了菜品的味道。簡沫第一次如此感謝傅子辰,被他養刁了的口味對這些以前覺得美味無比的食物免疫了。
一雙茶色的眸子靜靜的停在簡沫的臉上,溫柔的眸光一直流連在那張精緻清秀的臉上。在她放下刀叉的時候微微皺眉,染上疑惑。
端起一邊的紅酒飲了一口,一九八二年的拉菲散發着醇厚的口感,濃郁的酒香在口腔散開,帶着醉人的清香。
微微眯了眯眼,透過高腳杯看着簡沫的眼神微微染上酒釀的色澤,醉人的很。
歐陽樂一擡眸就看見對面的男人專注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的樣子,黑眸倏地染上蒼涼,口中咀嚼的美食也是索然無味起來。
輕輕的嘆了口氣,黑眸氤氳着心碎的光澤,沉入深深的黑暗。心裏一個瘋狂的念頭慢慢的浮出水面,映照着可怕的自我。
她想要簡沫死。
只要簡沫死了,一切都解決了,宋一鳴也不會一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黑眸漸漸地氤氳着瘋狂,精緻可愛的臉慢慢的扭曲起來,心裏瘋狂的念頭不斷的鼓動着,像是野獸想要衝出柵欄。
“你在幹什麼?”男人低沉溫潤的聲音打斷了她心裏的想法,一擡眸就看見身邊的兩個人都是帶着驚訝的看着她。
“我沒事啊,怎麼了?”
勉強揚起一個笑臉,出口的聲音卻不是往常的清脆,像是沒經過加工處理的她最討厭的沒經過加工處理的粗糙食品,哽咽艱澀的無法下嚥。
簡沫握起她的手,烏眸含着深深的驚訝,出口的聲音都是含着不可置信,“天哪,歐陽,你看你自己的手!”
低眸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握着的餐刀深深的嵌進肉裏,豔紅的血蜿蜒而下,疼痛感這才猶如潮水般涌來。
低低的笑了幾聲,擡起自己的手,在簡沫驚訝的聲音中,狠狠的把餐刀拔出來丟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