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天地‘混’沌之初,只覺得大腦‘亂’成一團。?一會兒是司徒旭溫柔的笑意,一會兒是司徒旭深情的目光……
這些感覺實在是太夢幻了,好像一股暖流在心底漫過,所到之處皆能揚起一片輕柔的溫度。
可是那句不甚冰冷的話響起——
是啊,當然恨她了。所以怎麼可以讓她這麼輕易地解脫,救活她,醒來之後纔是懲罰的開始。
‘陰’狠森然到立即就泯滅掉所有的美好感覺。那一刻才恍然大悟,原來所有的溫暖不過都是幻象而已。
那個男人還恨着自己,還想着如何懲罰自己。事到如今,他所做的一切皆只是爲了讓自己再次陷入他的‘迷’局中,而後萬劫不復!
戈靈是哭着醒過來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哭,只覺得心裏很難受。而後看到面前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時,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難過也是爲了這個男人。
“靈,靈,你醒了……”些微顫抖的嗓音毫不掩飾其中蘊含的喜悅,看着‘女’人睜開眼睛,司徒旭感動得幾乎快要落淚了——
幾天來着?司徒旭已經記不清了,日日夜夜守在病‘牀’前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戈靈醒來的時刻。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但是,那雙清澈漂亮如同天山雪蓮般的眼眸流出來的淚水又讓男人震驚。忍不住伸手往戈靈的臉上過去,想要擦掉那悲慼至極的淚水,可是手還沒有到達,‘女’人已經踐男地撇開了頭——
指尖落空,徒留冷冽的氣體躥過,瞬間涌起寒潭冷意無數。
“靈……”司徒旭不由又叫了一聲,聲音嘶啞哀傷。剛剛‘潮’涌的驚喜立即就被戈靈刻意躲避的行爲淹沒掉了。
他等了多久,又擔心害怕了多久。大腦不受控制地描繪這兒戈靈醒來之後的場景。他們會擁抱,會親‘吻’,他會道歉,會一遍又一遍地對‘女’人說“愛你”。也許事情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可能‘女’人會質疑,然後他會解釋,會請求‘女’人的諒解——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戈靈竟然會逃避!
這份冷漠比起憤怒,比起指責,比起質疑更讓人害怕……
“靈,怎麼樣了?”強迫自己按下心裏那份莫大的哀痛,司徒旭輕柔撩開了戈靈額前散‘亂’的劉海,嘴角微翹,是一抹遊‘蕩’着陽光味道的溫柔笑意。幽深眸底泛起的情感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愛意——
“哪裏不舒服嗎?”
爲什麼還要這麼溫柔?!司徒旭,你戲演得真好。若不是自己無意間聽到的那一句,大概真的會陷進去吧。
太深了,司徒旭你給的傷害實在太深了。
一年前朝你開槍的事情是我不好可以了吧。你至於恨我恨到救我醒來而後再折磨我嗎?!
如果醒來非要面對這麼殘忍的現實,真希望自己當時就中彈而亡,如此再也不用忍耐這情感的紛擾了……
“……”淚水像是怎麼止也止不住般,戈靈輕輕搖了搖頭,不想看見男人的目光,不想看見男人的臉,不想聽見男人的聲音……
不想,不想,不想,凡是涉及到他的都不想知道,不想了解!
司徒旭,如果說上一次是潛意識中對你存在的愛意,恐怕這次,那麼一丁點的愛意也被你摧毀得一乾二淨了。
行啊,接下來,你想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吧。反正,已經心如死灰,又何必在意什麼尊嚴,什麼驕傲,什麼人格……
“餓不餓?想要吃些什麼嗎?”司徒旭溫柔地擦掉她臉上滑落的淚水,柔和的聲音像是醇香的老酒,‘迷’人十足,‘xin’感異常。
“……”沒有回答,戈靈只是呆怔地看着窗外的灰‘色’天空,清澈的眼眸失去了焦距般,灰暗的,冰冷的,冷漠的。
她突然記起了,那天婚禮會場上,當子彈進入體內的時候,天空就下雨了。
耀眼的閃電伴隨着轟隆隆的雷聲不停‘逼’近,其力道之猛,好像硬生生要將天空撕開般。冰冷的雨點隨之落下,打在臉上,徹骨的寒意。
那時她心裏面還莫名涌起了一股小小的愉悅,絲絲縷縷,可是很溫暖。
她記得自己一年前對司徒旭講過一句話,你有沒有覺得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會下雨啊。
這場雨的到來是不是說明他們又要在一起了。
而後直到現在,戈靈才明白當時的自己有多可憐多卑微——
還期待着男人的愛,還想着在一起,還愛着男人。
實在是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好多好多的話哽在喉嚨裏,快要爆發出來的時候,又被戈靈的冷漠全部阻隔。司徒旭舉足無措地看着戈靈,慌‘亂’得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他心裏是多麼期待,期待戈靈能夠和他講一句話,哪怕是罵他也好——
但是不要這麼冷漠地對待他啊。
這一種陌生的疏離感讓司徒旭感到害怕。他是想過戈靈會恨他,所以事先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準備好了如何取得她的原諒。可是戈靈的漠然讓他無所適從。
一向‘精’明睿智的男人此刻卻猶如惴惴不安的野獸,惶恐緊張地看着戈靈——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看……”
他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幾乎是落荒而逃般,他跌跌撞撞地打開了病房的‘門’逃了出去——
從內心上涌的恐懼讓司徒旭覺得快要窒息了。這麼陌生的戈靈,他沒有見過。從她眼眸中所透‘露’出來的絕望就像是冰冷的寒潭,凜冽的寒氣親襲,幾乎無處可逃……
戈靈,靈,我拜託你,不要那樣……你罵我也好,但請你不要絕望,相信我,我們還有未來的……
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未來的。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此刻的司徒旭再也不是道上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總裁,也不是那個果斷決絕讓顧老膽怯的司徒賢侄。慌‘亂’的,恐懼的,緊張的,好像‘迷’路的小孩,那麼的不安。
很多很多事情,在滋生,可是深陷局中的人並沒有注意到。
此刻,在顧白淺的辦公室內,一名年輕的醫生正誠惶誠恐地看着沙發上冷漠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懷孕期間,是不能服用抗‘激’素之類的‘藥’物的。戈靈小姐現在懷孕才3周,這個時間服用很容易流產的……”
本着醫者良心,年輕的醫生大着膽子向戈靈的主治醫生顧白淺提出了這個問題。
“除了你,還有人知道戈靈懷孕了嗎?”顧白淺並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翹着長‘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戰戰兢兢的年輕醫生。
“額,還沒有。”年輕醫生驚怔了一下,看了一眼顧白淺臉上浮現的冰冷笑意,還是如實答道。
“那就好。”顧白淺笑着站了起來,細長眸底溢出的笑意異常的溫柔,徑直走到了年輕醫生面前,站定,緩緩說道——
“這件事我也注意到了,確實是我的失誤。但是我最近還要參加一個國際比賽,在這重要關頭,任何差錯都不可以有。親愛的,你可以幫我隱藏這個祕密嗎?”
刻意壓低的聲音裏帶上了些許軟弱無力的乞求,細長的眼眸向下壓了壓,格外的攝人心魄。‘豔’麗的‘脣’瓣就像是嬌‘豔’的玫瑰,一張一合之間都透着‘佑’‘惑’的氣息——
“你的能力不錯,這次的比賽我想帶你一起去參見。”
參加國際組織的醫學大賽,無論對於誰都是一種極大的‘佑’‘惑’力。如果成功的話,很快就能打出名聲,又何愁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很明顯,這種好處對於剛出道的年輕醫生的確是一種莫大的‘佑’‘惑’力。而且,顧白淺出的條件——守住祕密。
反正顧主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接下里肯定不會再給戈靈抗‘激’素的‘藥’物,那麼她也就不會流產了。
年輕的醫生心裏如是想,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意:“人無完人嘛,難免會犯錯誤的。放心吧,顧主任,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好。”顧白淺笑着拍了拍年輕醫生的肩膀,轉身重新坐進了沙發裏,單手撐着下巴。漂亮的長髮傾瀉而下,‘露’出了耳側那隻泛着冷意的銀‘色’耳環。她的表情很淡,漠然地看着醫生——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醫生微笑着朝顧白淺點了點頭,“那我先下去了啊。”
轉身離開,忽略了顧白淺嘴角浮現的那抹‘陰’狠如大王‘花’般的笑意。
說實話,顧白淺也沒有料到戈靈竟然會懷孕。手術前的檢查結果,讓她心裏的恨意不由再次燃起——
憑什麼,憑什麼她得救治這個‘女’人,戈靈可是自己最大的情敵啊。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自己也不至於大費周章做了那麼多事,就只是爲了留在司徒旭的身邊。
可是如果不救活戈靈,旭會不高興的吧。
顧白淺暗暗嘆了一口氣,在手術中不知不覺替戈靈做人流是不可能的。如果硬要做的話,戈靈絕對會扛不過的。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不過,這不能代表出了手術室之後顧白淺就行動不了——
拿起桌面上‘精’心準備的‘藥’物,顧白淺嘴角的笑狠厲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