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山林,呼嘯的疾風,一輛白‘色’的法拉利在山間快速地疾奔着。?車上的人面容嚴肅,沉着如水。
車子經過的地方皆撩起了一陣塵土厚重。劇烈的撞擊聲惹得飛禽無數,吱呀着撲棱着翅膀離開,爲這荒涼的夜無端增加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停下!”車後座的男人突然低低冷喝了一聲,在這涼如秋水的夜晚分外嚴厲。
白‘色’法拉利在崎嶇的山路上急速打了個彎,吱啦着劃出了一道刺耳的摩擦聲。猶如白‘色’的雪豹在寂靜的山林間急速打轉着,整個車身有些晃悠着被強行停在了路邊。前座的人一臉緊張地轉頭看着後座的男人——
“怎麼了,沈隊?”
“你開着車繼續往前走。”沈睿哲雙手一使勁便將戈靈抱在了懷裏,伸腳一踹,用力將車‘門’踹了開來。彎腰抱着戈靈出了法拉利,風揚起額前的劉海,有些許遮擋住了清冽的眸子。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見他嘴角上翹的弧度冷冽如魔——
“儘量多繞些路……”
“沈隊的意思是……”那人還算機靈,一聽沈睿哲這麼說了,立即會意地猜測道,“司徒旭會派人趕過來,是嗎?”
“對的。”沈睿哲單腳一挑,便將車座位上的一個醫‘藥’包調在了腳尖,修長的勁‘腿’一用力,那個包就被拋了上去,他敏捷地轉了個身子,那個醫‘藥’包便被靈巧地套在了脖子上。
清朗如泉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色’中顯得有些凜冽,彷彿是襲上了地獄的‘陰’風般,格外的狠厲,沈睿哲譏誚地笑了:“司徒旭心裏想什麼我會猜不出來嗎。哼,他肯定是要派人過來追的。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有錯的。”
“是,沈隊!”那人嘴角亦是扯起一抹得意囂張的笑意,看着沈睿哲眼裏是滿滿的自信,“放心,我絕對會陪他們玩久一點的。”
“那就好。”俊朗的臉上不由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沈睿哲抱着昏‘迷’不醒的戈靈轉身便進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旭,旭……”懷裏的人似乎很痛苦,那張漂亮傾城的絕美臉蛋此刻慘白一片,在隱隱的月光映照下,虛弱得有些悽美。好看的柳葉眉緊皺,意識不清地往沈睿哲懷裏擠過去——
“旭,旭……”
絕美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可是她像是中了魔咒般,不厭其煩地呢喃着那個男人的名字,如此一來,彷彿痛苦就可以稍微減輕些般。
“真是過分啊……”沈睿哲低了眼眸,從喉嚨裏溢出的聲音清冷,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明明是我在你身邊,爲什麼你想到的就只有他呢……”
山林的夜晚即使是在‘椿’天,還是透着一股深刻的清冷。夜晚的風吹過,撩得樹葉沙沙作響。月光很淡,似水般地傾瀉而下,帶着徹骨的涼意。
沈睿哲將耳朵貼在了樹木的枝幹上,已經可以靈敏地捕捉到車子駕駛的聲音了。
嘴角不由泄‘露’出冰冷的笑意,沈睿哲輕手輕腳地將昏‘迷’的戈靈放在了一處比較乾燥的草垛上,笑着俯身溫柔地在戈靈蒼白的‘脣’瓣上印下了一‘吻’——
“等我一下哦。放心,我會讓你想起司徒旭的,讓你想起從前,讓你從今以後想要依賴的只有我哦……”
俊朗臉上浮現的笑意很淺,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色’般,冷冽的,帶着深藏的寒意。男人的五官‘挺’立,完美得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一樣。特別是那雙眼眸,清冽如泉,可是又靈動着表達出無限的信息。
起身,沈睿哲臉上的笑意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猙獰可怖的神情。他揚手抹了一下‘脣’瓣,眸底有股殺意泛出——
司徒旭,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開靈的!
沈睿哲收集好了一些細沙,耐心將地上的血跡覆蓋住。轉而又找來了幾片葉子,用石頭碾碎,撲灑着揚在了他和戈靈周邊。
清新的味道蓋過了濃濃的血腥味,被風一吹,這邊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味道了。
準備好了一切之後,沈睿哲重新回到了戈靈身邊。抱着昏‘迷’的戈靈躲在了草垛後面。
“嚕嚕……”車子行駛的距離逐漸近了,聲音也可以更加清晰地聽到了。沈睿哲伸手輕輕捂住了戈靈的嘴巴,掩蓋住了細微的呻‘銀’聲。凝神屏息,等待着司徒旭手下的車子經過……
保鏢開着吉普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中,高強度的探照燈掃過了周圍的一切,企圖找出沈睿哲和戈靈。
車子在行駛到了沈睿哲他們那一片區域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沈睿哲的心也不由提到了一個高度——
我都做得這麼認真了,除非是司徒旭親自過來啊,不然憑保鏢的能力應該不會發現的纔對的。
細碎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沈睿哲的思緒。不由伸長了耳朵,沈睿哲臉上的表情嚴肅,在那一瞬間,對於未來的猜想已經有千百種快速地掠過了腦海——
是發現了還是沒有發現?要逃嗎?還是靜觀其變……
“對不起,司徒總裁,還沒有找到戈靈小姐……”深沉的聲音中透着濃濃的自責情緒,“司徒總裁,我們一定會盡快帶回戈靈小姐的。”
“大哥,這邊有車轍,看樣子是法拉利車子的痕跡。”倏然間又傳來的一聲低低的男聲,染着濃濃的喜悅。
“沈睿哲的車子就是法拉利,戈靈小姐應該就在前面不遠,我們走!”
只是很快的時間,吉普車便又重新啓動了,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那顆不安的心緩緩落下,沈睿哲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低頭笑着輕‘吻’了一下戈靈,柔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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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接下來就不會有人打擾你我的了。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讓你想起所有的事情的。”
沈睿哲和司徒旭在趕到山下的時候,兩人就商定好了兵分兩路,各自行動。司徒旭負責正面攻擊,沈睿哲則是繞路暗中襲擊。
等沈睿哲找到戈靈的所在地的時候,史密斯剛往小屋外走去,本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戈靈也被人解下了鐵鏈,當即毫不猶豫直接從小木屋的窗戶毫無聲息地躍了進去。
站在窗臺的一個黑手黨立即就被沈睿哲捂住了嘴巴,揚手對準那人的脖頸直接揮了下去,那人連悶哼都沒有發出一聲,直接癱軟着暈了過去。
但是救回戈靈的時候,發現戈靈竟然不記得了。那時聰明的男人就敏銳地察覺到,戈靈的失憶絕對和司徒旭有關。
想來也對,戈靈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不可能在傷勢恢復之後不去找自己的。
一想起司徒旭,沈睿哲就覺得心裏有火不停地躥了上來,狠戾灼燒着脆弱的神經,襯得那雙清冽如泉的眸子竟然猩紅如同兇猛的野獸般——
“靈,可能會痛,稍稍忍耐一下。”動作熟練地打開了醫‘藥’箱,沈睿哲他們在接受訓練的時候曾經有一項就是“取子彈”。
沒有麻醉‘藥’,沈睿哲找到了一根乾淨的小木棍架在了戈靈的嘴裏,讓她咬住。手握着剪刀和小巧的匕首,沈睿哲熟練地用匕首挑開了戈靈的傷口,手上的動作很快,沒有絲毫的猶豫。瞧見大‘腿’中的冰冷子彈,沈睿哲毫不猶豫地將剪刀伸了進去——
挑起,鮮血噴涌,迸濺着漫上了俊朗的臉龐。
“唔——”戈靈痛苦地毫無意識慘叫了一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光潔的額頭上立即冷汗泠泠。
中槍的總共有三處,大‘腿’兩處,手臂一處,所幸的是,史密斯並沒有打中她的要害。
可是現狀已經夠慘了,那種鑽心的疼痛讓戈靈昏‘迷’了過去之後又清醒過來,可是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清醒,下一刻復又被痛不‘欲’生的感覺剝奪了意識……
“戈靈,一年前的你是個非常優秀的警官,接到上級的任務被派到了司徒旭身邊。”大腦‘混’沌之時,身邊有個異常溫柔的聲音響起,可是低沉嗓音裏面所透着的寒意徹骨。那個人似乎在笑,笑容不屑而嘲諷——
“你爲了救那個男人不惜背叛正義,可是那個男人不僅不感‘激’你,還深刻地仇恨着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拼命折磨你,踐踏侮辱你的尊嚴。就算是知道了你朝他開槍的良苦用心之後,他還是不肯放過你……”
“別說了!別說了……”意識‘迷’離,模糊不清,戈靈只覺得心裏很痛,撕心裂肺也形容不了的那種痛。淚水自眼角滑下,滴落在看不到的地方,涼意無限。身體的疼痛很清晰地順着神經傳了過來,刺‘激’着大腦沉睡的區域。
一幅又一幅朦朧的場景飄過,戈靈看不清上面的內容,可是她知道那些畫面所表達的情感是怎樣的?
悲傷的,殘忍的,痛苦的,毫無尊嚴的。
“戈靈,你好好想想,是誰一直折磨你的?是誰一直在踐踏你的尊嚴的?是誰在你痛苦的時候一直傷害你的?”
如惡魔般的聲音依舊在繼續。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面被刺‘激’得漸漸顯示出了輪廓。戈靈想起了一句話——
是啊,當然恨她了。所以怎麼可以讓她這麼輕易地解脫,救活她,醒來之後纔是懲罰的開始。
剎那間,世界崩塌離析,揚起灰塵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