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門外,蔣雪兒正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南宮傾知道她心裏着急,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擔心,詩晴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蔣雪兒擡頭,神色惶恐不安的看着他:“詩晴姐她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暈過去?以前有發生過這種事嗎?”
“以前倒是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不過……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詩晴她可能是舊病復發了。”
“舊病復發?”蔣雪兒震驚的瞪大雙眼,她都不知道張詩晴竟然還患有舊病……
“嗯。”南宮傾微微點頭,沉銀了一會兒。有出於解釋情況的原因,也有出於轉移蔣雪兒注意力的考慮,他拉着蔣雪兒在椅子上坐下,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詩晴從小就患有心臟病,不能做劇烈運動,情緒起伏也不能太大,所以我和夜城一直都很注意。直到幾年前,夜城送她出國治療,讓她把病治好了才能回來,她當時也答應了。一年之後,她從國外回來,我們都以爲她的病治好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爲什麼……?”如果說張詩晴的病根本就沒治好的話,那她爲什麼要回來?留着病生活,不是很痛苦嗎?——蔣雪兒無法理解。
南宮傾思忖了一會兒,神色帶上了點悲傷:“大概是國外的生活對她來說太陌生了,身邊沒一個熟悉的人,她受不了那種感覺,所以纔會跑回來吧。當時的我和夜城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只是自以爲是的認爲把她送去國外接受更好的治療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決定……她回來之後一直沒犯過病,也沒提起過治療的事情,所以我和夜城一直認爲她的病已經治好了。不然那天我們四個一起去玩的時候,我也不會選擇爬山這項活動。想來那個時候,詩晴就已經有點古怪了……”
之前不去想的話還沒注意,現在一細想,張詩晴在爬山的時候的確表現得有點怪異。生xin活潑,耐不住靜默的她,卻在爬山的過程中,一直跟其他人保持着一段距離,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也不主動說一句話。雖然之後有慕夜城在其左右緊跟着,她卻也表現得太過安靜了。
“都是我的錯……”蔣雪兒一臉懊悔與自責,“如果不是我的話,詩晴姐就不會突然發作……我……”
南宮傾打斷她的話,語氣裏因爲心疼而帶上了一點嚴厲:“雪兒,你不要總是把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我相信就算是詩晴知道了,她也絕對不會開心的。”頓了一會兒,南宮傾接着說道,“如果真要怪的話,那也得怪我和夜城太過粗心大意了,是我們沒有事先了解清楚詩晴的病情,才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蔣雪兒只張嘴吐了一個字,便在南宮傾“警告”的眼神下重新低下了頭。她也知道自己這種只會在惹出事情之後說對不起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卑鄙了,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心裏百般糾結,又不想讓南宮傾再爲她操心,畢竟現在張詩晴的事情就有夠他愁的了。於是,她狀似不甘心的嘟噥了一句:“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把過錯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南宮傾聽了她的話,不覺一陣苦笑,擡手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在安慰你,你怎麼反倒挖苦起我來了?還有沒有良心了?”
蔣雪兒捂着額頭衝他扯了扯嘴角,扭頭看向急救室緊閉的大門,神色再次凝重起來。她都不知道,詩晴姐竟然還有心臟病……那她這幾天情緒起伏那麼大,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難道是擔心他們發現她的病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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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蔣雪兒鼻子一陣發酸。詩晴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傻的人了……
這樣的人,應該更有資格得到幸福纔對。爲什麼卻偏偏遇到這麼多不順心的事情呢?
蔣雪兒爲張詩晴感到難過,特別是她現在都已經躺在手術室裏了,而作爲她的男朋友——慕夜城,竟然到現在都還不出現!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比張詩晴的安危來得更加重要的嗎?!
蔣雪兒越想越覺得氣憤,扭頭詢問南宮傾:“南宮大哥,慕夜城爲什麼沒來?”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不滿情緒。
“我還沒通知他。”南宮傾回道。
蔣雪兒這次是真的冤枉慕夜城了。因爲顧忌到慕夜城與蔣雪兒的關係,再加上也是怕慕夜城擔心,所以南宮傾打算等張詩晴從急救室裏出來了再跟慕夜城說這件事。
不過現在被蔣雪兒這麼一追問,他也意識到這麼做有點陷慕夜城於不義。更何況,張詩晴醒來的第一眼,肯定是希望能看到慕夜城守在旁邊的。所以,他跟蔣雪兒說了一聲,便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慕夜城一接到通知,立刻心急火燎的丟下手頭的事情,衝到了醫院。或許是因爲有了三日後舉辦記者會的承諾,也或許是唐澤銘真的被他嚇到了,幾日來一直守在他公司附近徘徊不去的記者竟然在此刻一個也見不着了。
當然,就算還有人守着,他也無心去顧忌那麼多了,張詩晴突然暈倒被送進醫院的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震撼,讓他無法不去擔心。
……
慕夜城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直奔張詩晴所在的急救室方向。蔣雪兒自從前幾天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暈倒之後就沒也再見過他,這會兒突然見到人,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尷尬。她覺得自己不管把手放在哪裏都十分的不對勁。最後乾脆扭過頭,假裝看不到他。
而慕夜城,他一心掛念着張詩晴的安危,急匆匆的趕過來,也沒意識到會碰見蔣雪兒,這會兒一看見人,心裏也莫名的有點虛。
不過現在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關心。
“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詩晴會突然暈過去?”慕夜城看着南宮傾發問。
南宮傾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看得出來他們明顯都在逃避對方,不過也沒點破,只是含糊的回答道:“我也不清楚,等她醒了你再問問她吧。”
剛剛跟蔣雪兒說的那些畢竟只是自己的猜測,還是讓張詩晴自己跟慕夜城解釋吧。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安靜而又緊張的等待着急救室的門打開。
好在他們並沒有等太久,醫生囑咐他們這段時間儘量不要刺激到患者的情緒,並且說明了已經沒有大礙之後,等了幾個小時的三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彼此對視,給出一個放心的眼神以及放鬆的微笑,原本圍繞着三個人的詭異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當蔣雪兒與慕夜城兩人的視線對上的一剎那……詭異的氣氛又跑回來了。
……
張詩晴一睜開眼睛,就見到牀邊守着三個最親近的人,心裏升起一陣溫暖,當然,更多的還是內疚。
慕夜城三人見到她動了,立刻圍了過來。
“詩晴,你醒了!”
“詩晴姐,你醒了!”
“詩晴,你醒了!”
……三個人一起出聲的結果就是,很吵,但是完全讓人聽不出來在講些什麼東西。三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南宮傾和蔣雪兒自覺的退後了一小步,意思是將發言權歸還給慕夜城。
慕夜城也沒跟他們客氣,接着對張詩晴關心道:“詩晴,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張詩晴微微搖頭,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說完,她看向蔣雪兒,臉上帶着一絲抱歉,“雪兒,我突然這樣……讓你嚇壞了吧?”
蔣雪兒嘴巴一扁,撲了過去:“詩晴姐……”
慕夜城五指山封印神功再現,制止住了她撲到張詩晴身上的行爲,嘴裏吐出的話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詩晴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你能不這麼鬧騰嗎?”
蔣雪兒心裏委屈,但是也明白對方說的有道理。老老實實的退到了一邊,可憐兮兮的對張詩晴說道:“詩晴姐,我很擔心你……”
張詩晴對着她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嗎?別擔心。”
一旁的慕夜城猛然皺起眉頭,聲音沉下幾分:“詩晴,我跟醫生了解過情況了。你的病根本就沒有完全治好,只是一直在依靠藥物控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已經把你送到國外接受治療了嗎?”
張詩晴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視線心虛的漂移到其他方向:“我,我也不清楚……當時我的確是感覺身體已經好多了,才,纔回來的……”
“好多了?那就是沒治好對吧?”慕夜城繼續追問,因爲事關張詩晴的病情,他的表情格外的嚴肅,甚至帶上了只有在面對外人才會有的冷氣,令一旁的蔣雪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然而張詩晴卻只是低垂下眼簾,不再給予迴應。
蔣雪兒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僵硬,慕夜城隱隱有發怒的跡象,擔心他會說出什麼讓張詩晴難過的話來,連忙出聲提醒慕夜城:“醫生剛剛說了,詩晴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還是不要……”
“你給我閉嘴!我還沒問你呢,今天詩晴爲什麼會突然暈倒?她用藥物自己控制了這麼多年,都沒出事,怎麼偏偏在你面前就暈了過去!你到底對詩晴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