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夏其實不想懷疑沈睿哲的,可是那天和戈靈‘交’談完之後,她的心就開始不安定起來……
追殺海沙的有兩批人馬,一批是顧白淺那邊的人,那麼還有一批呢?
雖然不排除還有其他仇家的可能‘xin’,但是司徒旭去日本的消息若不是戈靈提起,柳千夏又豈會知道。?司徒旭若是不想知道別人知道他在哪裏,自是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的。
仇家?司徒旭的那些對手若是有能力除掉司徒旭,又豈會讓他在日本安靜休養一年。
那麼,還有一批人馬真的是沈睿哲的手下嗎?
柳千夏不敢想,在她印象中,自己深愛的男人是那麼的溫柔。風度翩翩宛若謫仙恍然出世。他暖意的笑容一直是自己的眷戀,那麼優雅的男人怎麼會‘陰’狠到連一個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的地步!
“千夏,千夏……”清朗如泉的聲音傳來,柳千夏倏地回過神,轉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有抹尷尬的笑意,不自在地耙了耙頭髮,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事啊?睿哲哥哥。”
“怎麼了?不舒服嗎?”沈睿哲擔憂地凝着柳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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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正在咖啡廳。落地窗邊,午後陽光傾灑而進,不會太耀眼,但是很溫暖。肆意渲染,漂亮的圓木桌上也被鍍上了一層橘黃‘色’。空氣裏有濃郁的卡布奇諾的香味,優雅的鋼琴聲融進了空氣裏,很舒心的感覺。
“哦,我沒事……”柳千夏低頭啜飲了一口‘奶’茶,霎時濃郁的‘奶’香就溢滿了整個口腔。這種味道讓她安心了一些。重新對上沈睿哲關切的目光時,他漂亮的眸底是乾淨的笑意——
“睿哲哥哥,怎麼了嗎?”
“哦,我剛剛問你,戈靈的狀況現在怎樣了?傷勢重不重?”沈睿哲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來。
大概是自己多疑了吧。
沈睿哲不經意間微微挑了挑眉,作爲疑‘惑’的掩飾,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
戈靈當時應該是有吸入一些氰化鉀的,不過只有一些,傷勢大概沒有太重。
心裏一直在盤算着,沈睿哲都有些猜不透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了。他到底是希望戈靈出意外,還是希望戈靈不出意外。
那顆心慌‘亂’着,完全沒有辦法整出個所以然來。
“哦,小凌凌啊,我去看過了。她恢復得很不錯,沒事的。”柳千夏又喝了一口‘奶’茶,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臉頰邊有兩個酒窩,非常的可愛。
“那你們過去聊了些什麼?”沈睿哲連忙問道,“你知道救了她的人是誰嗎?”
“額,這個……”柳千夏遲疑了一下,努力回想着,“睿哲哥哥這麼問,難道救她的不是司徒旭嗎?這個……我還真沒有料到,所以我也沒問。不過啊,睿哲哥哥……”
對於下面的話柳千夏明顯有些問不出口。這幾天她一直在猶豫着,不知道那些事直接問沈睿哲,沈睿哲會不會生氣。她不希望沈睿哲生氣,也不想兩人的關係惡劣化。
“……”眉眼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蔑地挑了挑,沈睿哲俊朗的臉上依舊掛着溫柔優雅的笑容。他一直是個極富修養的男人,即使是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這麼平常的動作,也能被做得得體自然,恍若藝術家般。雙手‘交’叉,輕輕地托住了下巴,沈睿哲鼓勵‘xin’地盯着柳千夏,笑道——
“怎麼了?有什麼想要問我嗎?”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看着男人清冽如泉的眼眸,像是心虛,又像是緊張。柳千夏下意識雙手抱住了‘奶’茶杯子,囁諾地開口問道,“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和你說我要去日本留學的事情嗎?”
嘖,怎麼突然說到這件事了。沈睿哲心裏一個咯噔,但是也想明白了,肯定是戈靈告訴柳千夏了一些事情了。
“記的……”沈睿哲也不反駁,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想問戈靈孩子的事情?”
“嗯。”柳千夏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說到,“我聽小凌凌說當時追殺海沙他們的並不只有一批人……”
“哦,是嗎?”沈睿哲表現得從容不迫,俊朗臉上的笑意沒有一分斂去。他依舊懶懶地開口道,“我還真不知道除了顧白淺竟然還會有人追殺海沙他們。嘖,大概是海沙的仇人吧,我的手下並沒有和我彙報這個消息。”
“哦,原來這樣啊。”
“怎麼,戈靈還和你說了什麼嗎?”沈睿哲挑了挑眉,聲音也染上了些許涼意,“照理說,她沒必要將這種事和你說起的。戈靈她一直不希望讓你涉及那些危險的時間的。她……”
故意頓了頓,沈睿哲好整以暇地靜靜觀察着柳千夏的表情變化。嘴角一挑,摻雜着不明意味的笑意流瀉——
“她是不是說剩下的那批人是我的手下?”
“沒有!”柳千夏連忙出聲說道,擡眼對上沈睿哲略顯威嚴的目光,她的氣勢就不由弱了下去——
“小凌凌沒有這麼說……”
“那麼,你是這麼懷疑我了?”沈睿哲反問道,嘴角的弧度加深,那雙眸子裏彷彿是罩上了幾分冷意,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你覺得你將你去日本的目的告訴我,所以就我一個人知道了孩子在日本的事情,因此我就會派人去傷害孩子嗎?”
“沒有……”聽着男人略顯不滿的口‘吻’,柳千夏不由重複道,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想讓男人相信她的話,“睿哲哥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懷疑你……我……我知道你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對啊,那就行了啊。”沈睿哲俊朗的臉上又‘露’出了溫柔異常的笑意,伸手輕輕‘揉’了‘揉’柳千夏的頭髮,聲音溫和,彷彿是那溫泉滑過心尖一般——
“我不知道戈靈爲什麼非要說這樣的話讓你動搖,但我愛你的心情是真的。我並不希望你不開心,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眼看着有人就要往這邊看來,柳千夏連忙拿開了沈睿哲的手,壓低的嗓音中聽不出太多的情感,但是她一直在隱忍着心裏的那份委屈——
“睿哲哥哥,有人看過來了……”
他們永遠沒法像正常情人那樣光明正大地親‘吻’牽手擁抱。倘若真在公共場所那麼做的話,不僅是輿論不會放過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麻煩接踵而來。
如今他們兩個坐在咖啡廳中則是以朋友的身份見面的。柳千夏很清楚地明白着,只要走出了咖啡廳,這個男人就將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
這樣的委屈,剛開始的時候柳千夏還可以壓制得住,可是,時間拖得越久,她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沒有辦法忍受了……
她是正常人啊,有着想要完全屬於自己的情人沒有錯吧。爲什麼,談戀愛這麼美好的事情一到她身上就變成了這麼見不得光呢。
該怎麼辦?不想影響男人的前途,可是也不想讓他擁抱別的‘女’人……
“千夏,關於戈靈孩子的事情我會繼續去調查的。我會努力找出追殺孩子的另外一批人的。”沈睿哲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柳千夏的痛楚和委屈,他現在的全部注意力只是放在了“如何打敗司徒旭”的事情上面。要打敗司徒旭,有必要讓柳千夏繼續接近戈靈,找出更多的線索。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咖啡廳周圍的情況。一股莫名的不安從心裏涌起,那種不安是彷彿自己成爲了別人狩獵目標一般的不安。沈睿哲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知道自己可能被人跟蹤了。
會是誰?狗仔隊?黑幫人士?還是其他人?會是司徒旭的手下嗎?
正如自己不會放過司徒旭,沈睿哲也清楚地知道着,司徒旭同樣不會放過他的。
司徒旭和戈靈的孩子是沈睿哲派人去追殺的,當然還有很多事情都是他聯合顧白淺離間戈靈和司徒旭的感情的。司徒旭向來做事分明,就算戈靈反駁,可是‘私’底下,必定是要整死沈睿哲的。
沈睿哲有三件事很擔心。
一年前,他利用不正當的手段威脅了西城幫。
幾個月前,他害死了一批來歷不明的小‘混’‘混’,派自己手下追殺海沙他們。
幾十天前,他蓄意謀殺顧白淺,雖然到最後有幸讓顧白淺逃過一劫。
上面這些事,哪怕只要有一件事被人揭發出來,從此以後他的前途就沒有了。
當然,目前他還有一件事情纏身——
他一方面和市長千金結婚,可另外一方面又和柳千夏有着地下情關係!
擡眼看着對面懵懂的‘女’生,一股濃烈的殺意在心裏涌起。沈睿哲不由握緊了身側的拳頭,心裏‘陰’險地想着——
必要時刻只能對不起她了……
他從來不是什麼善良心軟的人,那一些溫柔只不過是歲月的殘忍讓他習慣‘xin’戴上的面具。
爲了權力,爲了名譽,他不介意讓自己的靈魂骯髒。也對,現在已經髒了吧。
“千夏,你也別怪戈靈。有時間多去找她玩玩吧,不要因爲我破壞了你們兩好姐妹的關係。”
沈睿哲是這麼說的,可是他這麼說,無非只是想通過柳千夏從而獲得更多的資料罷了。
陽光照‘射’進來,拉長了彼此的身影。灰‘色’的影子在光潔的地板上蔓延開來,彷彿是從地獄攀爬出來的惡魔,那麼猙獰,那麼恐怖。
“嗯。”柳千夏點了點頭,看着轉頭望向落地窗外的沈睿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現在越發看不懂沈睿哲了,以前的那種親密之感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掉。她讀不懂沈睿哲,讀不懂他是不是開心的,讀不懂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傍晚的天空染上了‘豔’麗的玫瑰紅,天邊的彩霞絢爛明‘豔’。和天地間那一抹妖‘豔’的紅相襯,倒也沒有什麼不適合……
咖啡廳不遠的街道,白‘色’賓利靜靜停在了樹蔭下。一個‘女’人慵懶地靠在了車‘門’上,手裏拿着一支菸,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向了咖啡廳,在她左眼下,那顆紅褐‘色’的淚痣染着絲絲滲人的寒意。
她沒有避開沈睿哲的目光,而是直直地和他對上了,嘴角一翹,便是一抹極其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