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9. 時空亂流
“葉凡，你號稱古武第一人，但今天我要讓你看到武者與修道之人的差距，人不可能一步登天，螻蟻永遠無法奢望與蒼鷹一戰！”
這是莫二先生的全力一擊，九層神塔，又粗又大如真塔一般，幾十米高，冒着層層道氣火焰，似乎能焚燒諸天。
“大日熔爐！”
離得很遠，葉凡就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壓力，隨着神塔向葉凡移動，神塔下面的土地都紛紛龜裂隨後就塌陷了，一瞬間就熔成了液體，好像置身於幾千度的高溫之中。這是一種魔力，葉凡只能用大日熔爐來鉗制它。
大日熔爐葉凡還未修煉到頂峯，凝結出來的規模不足以吞噬神塔，兩者劇烈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
這是一種驚人的大碰撞，九層神塔冒出滔天的火焰，光芒熾盛，彷彿能燒燬諸天，與這片金屬質地的大日熔爐轟然碰撞，發出一聲爆響，金光萬道，迸射開來。
璀璨！
熾盛！
暴虐！
一片又一片的道之偉力衝擊，大日熔爐道紋浮現，九層神塔上法則之力澎湃，兩者如海嘯拍打堤岸，似銀河衝擊古星，讓周遭成爲一片絕望之地。
轟隆一聲巨響，葉家好幾處大宅都倒塌了，最近處的靈堂直接崩飛了，潰不成形，塵土飛揚，何林等數位高手，連忙如閃電一般向外圍激射過去。
“啊——！”
慘叫連天響起，很多退到二百米開外的武者都被波及了，捂着腦袋仰天長叫，撕心裂肺，很多人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很多人直接被轟擊得飛出多遠，如同一片紙片一般，憑空無借力之處，飄飄蕩蕩地飛遠，根本無法抵抗葉凡與莫二先生的可怖威力。
“師父，好可怕的衝擊波，趕緊避開！”宋清聲出言提醒，南極仙翁淡然地搖了搖頭，臥蠶眉一挑，說道：“爲師不懼……”
他話音未落，只聽噗地一聲響，他已經噴出一口鮮血，宋清聲此時已經退了出去，但還是看到了此情此景，他很是震驚，難道師父被震得吐血了不成？
“啊哈，這是爲師之前受傷而形成的淤血，此刻葉凡與莫二的道氣與真氣崩散在空中，都被老夫瞬間吸收了，於是我趁機排出了淤血，真是很舒服啊！”南極仙翁哈哈大笑，一副很舒坦的樣子，大搖大擺飄飄若仙地向遠處走了過去。
淤血？淤血難道不應該是黑色的嗎？宋清聲心中有點疑惑，但看南極仙翁一臉笑哈哈鎮定自若的樣子，只能按捺心中疑問。他也不敢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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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消失，當煙塵落下，葉凡的大日熔爐與莫二先生凝結的道氣九層神塔都徹底消失無蹤了，湮滅於空中了。
二人旗鼓相當，這一回合，是打了一個平手。
“難道你是奪命境界？”葉凡臉上浮現出忌憚之色，莫二先生的修爲絕對力壓續命境界的綠珠與樑天文一頭了。
此刻他也理解了石明旭剛剛爲何有膽子甚至真的成功地鉗制了片刻，石明旭催出的氣機已經不是純真的真氣了，更多的是道氣，他已經得到了小世界的傳承，拜莫二先生爲師了。
“哼，小子，你倒是識貨！不過，你的修爲也是讓我很欽佩了，你應該達到武道的巔峯都不止了……”
莫二先生臉上竟然真的浮現出一絲敬佩之色，然後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原來我一直以爲武者到了曹平川那個境界就爲止了，看來傳言並不是假的，武道巔峯之上，其實還有更高出層次，並不是止於後天大圓滿！”
“武道巔峯之上，還有什麼境界？”葉凡皺眉問道。
“近乎於道。修道之人，參悟天地規則，調用外物力量爲我所用，宇宙萬物，都可作爲武器，但他們歸根結底還是精神控制，身體承受力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修道的最高境界是改變宇宙與時空的規則，比如，三維物質‘二維化’……”莫二先生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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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這麼可怕……”葉凡心中悚然一驚，他想起了韓智慧的山河圖。
那裏面的能飛出巨山，葉凡原本以爲是一種道氣凝結的異象，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樣。
山河圖其實就是將三維的真實的大嶽大河二維化了，變成了圖案，存在於一副圖畫之中，經過催動，再三維化，破畫而出。
似乎，修道之術，並不比修真之道弱啊！
莫二先生皺眉道：“但相比較而言，武者的體魄最爲強悍，雖然武人修煉到高深境界也能夠操控天地之力，但他們的本源力量還是源於本身，所以必須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修道者歷來都很神祕，他們除了修煉己身的力量之外……”
葉凡聽得心驚動魄，但他不動聲色，更不不出聲打亂。
此刻是莫二被他震動了，忘乎所以，與他談論武道與修道的區別與優劣，十有七八說的是真的。對他了解小世界的真實情況，很有價值。
莫二陷入了沉思，近乎喃喃自語，道：“修煉不僅要修身，還要修心。武者早期着重於修身，一旦邁入高深領域便要開始修心，不然再難做出突破。其實修煉的過程也可以說成是一個進化的過程，就是不斷改變體質，衝破人體各種桎梏，使人進化到一種完美的境界……”
“師父！不要和他說了！”石明旭出聲制止。
莫二被驚醒了，恍然大悟，眸子一寒，冷冷地看向葉凡，道：“好了，葉凡，你只能知道這麼多了。可以說，你很幸運了，臨死前看到了原本作爲你們不可知的領域。你們人類的先賢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你可以瞑目了！”
“在死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葉凡問道。
莫二愣了一愣，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可以，但只能一個！”
“莫二，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地球上的？”
葉凡冷笑着問道：“你們爲何非要除掉這個世界的文明？只是因爲你們對異種文明的忌憚？還是你們遭遇了可怕的生存危機？”
“曾經有一段時間，小世界是無法得知人類的真實形態的，只知道人類文明的存在，但並不能找到與掌握來到這個世界的規律！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來到了！”莫二說道。
“你們爲何要除掉人類世界的文明？”葉凡質問道：“你應該看明白，人類文明是不可能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的，也是沒有敵意的！”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一個問題了！”莫二搖了搖頭，他的神情分明告訴葉凡，葉凡再問什麼，他都不會回答了。
葉凡點了點頭。
莫二先生苦笑道：“我對人類的文明充滿了敬意，但對一個文明最高的敬意，就是將他們徹底毀滅！我對你也充滿了敬意，所以，我必須殺了你！永恆的放逐，天字祕訣！”
他雙手揮舞，掐出指決，頓時，葉凡周遭的虛空扭曲，十方皆滅，天地中也不知道出現多少虛空深淵，延展向不同的位面，這是一片時空穴。
轟！
一塊塊巨石與厚土，都被吸引得懸浮了起來，被吸引到那片虛空的深淵之中，吞噬了，徹底湮滅而消失了。
這股吸引力，不亞於葉凡的大日熔爐，且葉凡所吸引的只是肉身與氣機，這一片虛空深淵，似乎能吞噬萬物，更勝一籌。
咔嚓！一棵棵一人環抱的巨大的樹木連根拔起，徹底消失在那片明顯比樹木小了許多的薄薄的虛空之中了。
這是一種可怕的祕術。可以將萬物吞噬在未知的空間之中，確切說，是被打入了一片未知的凌亂的次元之中。
在天地間，永恆的鎖死，雖然不是徹底消失，但是再也無法走出，等同於湮滅。
如果說，葉凡的大千戒指、吞天魔罐還有跡可循的話，消失在這一片秩序凌亂的空間，則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轟！葉凡抗擊，一鼎破萬法、吞天魔罐全部使用出來了，但是，根本沒有絲毫作用，無法阻擋那股湮滅的力量。
遠處，南極仙翁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看了看臉色有異的宋清聲，一臉超邁之色地道：“淤血馬上就要完全排出來了！”
場中，葉凡甚至用封禁小旗幟封禁了自身，但依舊無用，封禁旗幟都開始破碎而湮滅了，變成了一片片灰飛，消失在空中。
“啊！”
葉凡的左臂已經被吞噬了，沒入了凌亂的虛空之中，不知道輸送到宇宙的哪一個角落，或者是一粒塵埃之中。
他在慘叫。
右手，北斗七曜劍接連揮出，但是，根本無法斬破了那凌亂的虛空，數不清的虛空深淵層疊，斬毀一片還有另一片，無窮無垠。
修道者能改變時空的規則，這是一種強悍無匹的祕術，從葉凡現階段的修爲來看，他根本無法撼動這種威能！
此刻，葉凡明白了，石明旭背叛自己的籌碼不是仲裁家族之位那麼簡單，是小世界無上威能的吸引，他見過這種功法的話，無法抵抗那種引佑。
他成了小世界的傀儡與代理人。葉凡感嘆，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能抵擋住這種引佑。變強的引佑，主宰這片天地甚至整個宇宙的引佑。
“葉凡，這是你留在這個世界最後一點聲音了，你安然地消失吧！”
莫二先生氣質變了，給人一種霸天絕地之感，神光籠罩在他身上，他暴喝道：“永恆的放逐，你將消失在無垠的虛空之中，永遠再也無法找到歸途！”
無盡層疊的虛空全部消失，永久的閉合，葉凡被打入了誰也不知道的次元空中，凌亂的時空亂流之中，就此消失。
“什麼？”
“葉凡，他，他去哪兒了？”曹平川、林錦、白百合等人，全部發出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