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願意承認的是,自從那天晚上見到了慕容秋白,這一切早就註定,真的存在所謂的選擇嗎?
慕容秋白垂下長長的睫毛,一隻手拄在車窗旁,整個人完美英俊得如同一座雕像。
他問自己,到底爲什麼要這樣遷就這個女孩?
他爲她在宴會上避開了自己的勁敵提前退場,他驕縱着她仗着自己的權勢張牙舞爪,他甚至爲了她來學校,去參與什麼可笑的找家長。
他甚至爲了她,和自己的敵人搶女人,去做這樣不必要的事情。
f國誰人不知,剷除慕容秋白,把慕容家連根拔起,是特種兵王顧言城的終極人生理想。
只不過雙方都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表面上滴水不露罷了。
慕容秋白覺得自己的心境被安了了打亂了,這種感覺,讓他尤爲的不喜。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城南別墅,兩個都像是有很多心事,憋着一股氣兒。
直到傍晚時分,安了了穿着卡通睡衣,踏着小棉拖,捧着奶茶去落地窗前看風景。
隨後驀地愣住了。
手裡的杯子“咔嚓”一聲落地,摔了個粉身碎骨。
別墅外面,正陸續開來一輛又一輛的軍用吉普和越野,幾十個身着特種兵服的高大男人,捧着衝鋒槍在門外站上滿滿的一排。
顧言城身着一身筆挺的軍服,溫潤的臉上掛着少見的蕭殺,長身玉立,定定地站在夕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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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軍用車聚攏在別墅之外,不多時,整個別墅被團團包圍。
隨着夜色越來越濃郁,那股蕭殺之氣更重。
安了了轉過頭來,就看到慕容秋白正坐在窗前,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
他的動作鎮定而優雅,就像被包圍的,不是自己的別墅一樣。
“砰!”的一聲,顧言城面色沉靜,皮膚在微黑的夜色中,閃爍着溫潤的光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挑釁的,求戰的信號!
米良匆匆的敲了敲門,急促的跑進來,對着端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慕容秋白鞠了一躬:“主人,顧言城帶人把別墅圍住了,我這就調人來?”
慕容秋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安了了一眼,懶洋洋的動了動身體:“不用。”
安了了身子一震,心裡亂糟糟的一團,言城哥哥,言城哥哥,爲了帶她回去,竟然不惜動用f國的特種部隊嗎?
可是慕容秋白是誰想威脅就能威脅的嗎?
看着慕容秋白那懶洋洋的臉色,她越發的感到恐懼。
欣賞了一會兒安了了魂不附體的神色,慕容秋白饒有興味的站了起來,從大衣兜裡摸出一把柯爾特m2000,慢悠悠的走到安了了面前,吹了吹烏溜溜的槍口:“不跟着我下去看看熱鬧嘛?”
一山不容二虎,慕容秋白和顧言城,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簡直就是天生的敵人。
如果中間再填上點剪不斷理還亂的兒女情長,那局面就更加難以收拾。
安了了的一顆心簡直要跳出胸膛,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慕容秋白,這個森冷神秘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何況顧言城挑釁在先。
“好。”安了了擡眸,努力露出一個微笑來。
“主人,你真的要自己下去?我們的人手都在附近……”米良眼看着慕容秋白只帶了安了了下去,心急到不行,對方可是帶了足足一隊有餘的特種兵!
慕容秋白回過頭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放心,殺我,顧言城還不敢。”
安了了腳步突地一沉,那你會殺了他嗎?
這句話梗在她的咽喉裡,終究沒有問出來。
顧言城定定地站在別墅門口,看着慕容秋白和安了了走出來。
他堅毅的臉上劃過一抹動容之色,他看到安了了穿着一身可愛的卡通睡衣,長髮鬆軟的披下來,安安靜靜的走了出來。
他的拳攥的更緊。
慕容秋白,權傾天下,無人敢觸其威。
自他接手f國的特種兵隊伍開始,他的任務就是盡一切力量削弱慕容秋白的力量,樹大招風。
他本應該韜光養晦,瞄準時機,一擊必殺。
而不是像這樣,做這種招搖又興師動衆的事情,公然和慕容秋白爲敵。
可是他忍不住,他看到安了了多站在慕容秋白身邊一秒,心就亂得像一團麻。
“慕容先生,晚上好。”顧言城笑的禮貌而謙和,嘴角卻是一片冷意。
慕容秋白回頭看了看已經被團團圍住的別墅,一雙璀璨的異色瞳在夜色中發出邪肆的光芒:“顧先生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
禮物?顧言城皺了皺眉:“哪裡來的禮物?”
慕容秋白笑了笑,英俊無匹的臉上是天怒人怨的傲氣,那種渾然天成的自信,並不是能夠僞裝出來的:“送了我特種部隊的幾十條人命啊!”
顧言城平靜的臉色,一瞬間起了變化。
這個男人,敢自己一個人走出來,走進幾十個特種兵的包圍,還撂下這樣的大話!
還想要了幾十條人命!
囂張,簡直囂張到了令人無語的地步。
“慕容先生,我是來接我妹妹回家的,讓她回到她該回的地方去,我自然會帶走這些麻煩的禮物。”顧言城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目光定定地鎖在安了了身上。
安了了的身子輕微的晃了晃,圓溜溜的大眼鏡裡閃過一絲絲期待的光芒。
這樣大張旗鼓,只是爲了帶走她麼?
言城哥哥,心裡還是有她的對不對?
這個想法,讓她小小的臉上綻放出一股光彩來,本就靈氣逼人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更亮。
察覺到她的變化,慕容秋白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暗色:“如果我不呢?”
“刀槍最是無情。”顧言城一字一句吐出這句話,話音剛落,幾十只衝鋒槍的槍口齊齊的對準了慕容秋白。
完全只在一瞬間,幾十個人動作,訓練有素,如同一人發出。
人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特種兵,槍是荷槍實彈,足以一擊斃命的殺器。
安了了的心,驀地提到了嗓子眼。
顧言城不是來接人,他是在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