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踢踢踏踏的走進醫院,娜娜腳下花團簇擁的限量版小香靴子,垂着長長的流蘇,在醫院的地面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她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蘿莉臉,見人三分笑,嘴巴也甜,沒一會兒就從護士那裏知道了白月的病房,暢通無阻的找到了位置,推門走了進去。
白月在丁默懷裏的時候,一直迷迷糊糊,這會兒躺在醫院的牀上,剛剛睜開了眼睛,入目是整潔簡單的醫院套房,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非常乾淨。
事情發生的突然,丁默找了最近的醫院,這已經是醫院能夠提供的最好的條件。
白月身上的羽絨被子很是柔軟,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平復了些許驚魂未定的心情,這才一隻手撐着牀,想要稍微坐起來一點。
剛剛的情況實在是太驚險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的情況,整個人已經嚇到癱軟,如果不是丁默及時趕過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白月知道自己太過冒失,爲了找孩子,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可是她不能不去,萬一,萬一他們真的知道孩子的下落呢?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試一試。
她的孩子,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怎麼樣,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媽媽……
白月這麼想着,眼眶中已經是一片溼潤。
當了媽媽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值得讓她牽腸掛肚到這種地步,一想到孩子現在可能過的不好,她的心就像是被綿密的針頭扎過,密密麻麻的疼痛席捲全身。
或許,一個人的力量真的是不夠,丁默也確實是冤枉的,其實白月對丁默的人品還是很有信心,只不過當時每天都急躁不安,氣急之下,才會鑽了牛角尖,自己一個人搬了出去,不見丁默的面。
此刻丁默從天而降般的救下了自己,白月只感到心裏的堅冰在一點點的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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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在乎自己的,不是麼。
正當白月準備重新接納
丁默,不再跟丁默慪氣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白月最不想看見的一張臉探了過來,娜娜的小臉上露出一個莫測的微笑:“白月姐姐,我來看你啦。”
“出去,我不想見你。”白月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轉過臉去,一眼都不想看娜娜。
沒有女人會對糾纏着自己老公的女人有好印象的。
娜娜就像是沒聽見白月的拒絕,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還順手關上了門,來到白月病牀前,她自來熟的站住了:“你不想見我,可是我想見你啊,我這不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啊。”
“你……”白月猛地擡頭,冷清而美麗的眼中燃起一簇怒火:“明娜娜,你不要得寸進尺。丁默已經結婚了,我拜託你,顧忌一點自己的臉面,不要介入別人的婚姻。”
“要是我不聽呢。”娜娜笑的甜美,歪着腦袋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睛:“結了婚又怎麼樣,你跟丁默哥哥又不是真愛,如果是真愛的話,你又怎麼會搬出去,你們兩個,都好久沒有見面了吧?這些天,他是不是一下都沒碰過你啊?”
白月把牙關咬得死緊,一雙眼睛怔怔的注視着娜娜,屈辱和憤怒涌上心頭,然而從小受到的良好教養告訴她,不能發怒,不能歇斯底里,這樣不但於事無補,還會徹底的上了娜娜的當,讓她更加快意。
看着白月不說話,娜娜臉上的笑容更深:“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所以呢,我今天特意找了一羣年輕力壯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滿足你呢?”
“是你?”白月震驚的擡頭:“是你找了這羣人,想要設計我?”
“別說的那麼難聽。”娜娜在白月牀邊坐下,伸出手玩弄着自己的髮捲,笑的一臉天真:“我只是做好事而已,知道白月姐姐這幾天寂寞了,給你找幾個男人解悶,你不但不謝謝我,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進醫院來了,也不知道丁默哥哥喜歡你什麼,簡直弱爆了,不堪一擊。”
“你這樣,就不怕下地獄麼?”白月死死
的盯着娜娜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流入了腦中,此刻說不上是憤怒,是震驚,還是怨恨。
“地獄?”娜娜像是聽見什麼好玩的事情,仰起頭大聲的笑了起來:“我從出生開始,就在地獄裏啊。”
笑話,她會害怕下地獄麼?
從小就經歷了家破人亡,被賣到賭船上做雛技,爲了一點果腹的食物,像野獸一樣趴在地上搶奪,挨了不知道多少揍,受了不知道多少苦,見慣了三教九流,看多了這個世界的醜陋……
就算現在生活安定,自己每天晚上也會做惡夢,夢見又被帶回了賭船,開始了非人的生活,夢想之後自己的睡衣全都溼透,瑟縮在牀腳淚流滿面,卻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甚至在自己剛剛有了一絲希望的時候,就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他們知道什麼是地獄嗎?
眼前的白月看起來可憐,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恨的人。
她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卻不知道珍惜,有丁默哥哥的愛,有溫馨的家庭,卻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義正言辭的問自己怕不怕下地獄。
她從來沒有從地獄裏爬出去過!
娜娜的眸光變得兇狠無比,那其中有着濃濃的恨意和兇殘,探過身體,逼近白月蒼白而美麗的臉:“白月,你太礙事了,你這樣軟弱,愚蠢,怎麼配得到丁默哥哥,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跟我才是天生一對,你這樣的貨色,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夠了!”白月大喊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娜娜笑着坐的離她更近了一點,笑容裏帶着濃濃的陰毒氣息:“還有啊,你不是想找你的孩子麼,告訴你吧。你是不會找到的。你的孩子,可能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這幾個字徘徊在白月腦海裏,猶如魔音穿耳,把她剛剛凝聚起來的一點希望和信心,瞬間打入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