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瞿寧的照顧下,安了了的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
她不是那種容易萎靡不振的xin格,所以悲傷來的洶涌,振作的時候也毫不拖沓,加上現在肚子裡有了寶寶,爲母則強,反而更懂得照顧自己。
瞿寧把一日三餐安排的妥妥貼貼,更時不時的就帶安了了去醫院做檢查,不認識他們的,都當他們是一對年紀輕輕的小夫妻,而每次被這樣誤會了,瞿寧都會表面不屑一顧,心裡暗搓搓的興奮一下。
他常想,如果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
安了了對於幻影的各項事務,都前所未有的關心起來,她很忙,忙的團團轉,不管是學着去做一個母親,還是學着管理幻影,她每天的生活豐富而充實。
可是瞿寧總是覺得,在她忙碌的外表之下,有着放不下的堅持,雖然她總是笑嘻嘻的,每天都陽光燦爛,但是他看得出,她眼中時不時劃過的落寞。
終究還是放不下吧。
有些事情發生過,就不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有些人即便得不到,可是他來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曾經滄海難爲水。
日子平靜而安逸,轉眼之間,大半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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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安了了悠閒的端着一盅燉的爛爛的咖喱豬蹄,邊拿小白勺吃的津津有味,邊對手下佈置兩三個打砸搶的任務,之後很有威儀的一揮手:“去吧。”
瞿寧在旁邊看着,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等到那兩個手下誠惶誠恐的退下,瞿寧這纔開口:“今天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經過大半年的修養,安了了的身上倒是沒有長很多肉,總共也就胖了十多斤,而且因爲各種補品不要錢似得灌,她甚至個子還長高了一點,臉色白裡透紅,比之前的精靈可人,更多了一點嬌嫩的女人味。
這會兒她坐在高高的沙發椅上,舒舒服服的往後一靠,調整了一下坐姿,嘴裡塞滿了鮮香軟糯的豬蹄肉:“還好,昨天晚上好一頓踢我,嘿,瞿寧,你說是個小男孩,還是個小女孩呢?”
話一出口,她的神色驀地有點訕訕的,突然就響起以前慕容秋白和她說過的話。
如果是男孩,長得像你,xin格像我,你長得好看。
如果是女孩,長得像我,xin格也像我……我怕她找不到我這樣一個男人,像我這麼愛你。
言猶在耳。
她忙低下頭去,一下以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本來想要知道孩子的xin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安了了覺得,這樣去猜反而更有趣。
總歸她也是愛着這個孩子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
瞿寧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神色的變化,或者是注意到了,卻假裝沒有看見,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曆:“預產期就在後天,恩,這幾天你多留意……”
話音沒落,他擡起頭看到安了了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毫無徵兆的把手裡的小碗一撇,劈里啪啦的脆響聲迴盪在屋子裡。
安了了臉色有些蒼白,牙齒緊緊的咬着下嘴脣,咬的快沒了血色,深呼吸一口氣,安了了扶住了桌子邊:“很痛……”
“很痛?”瞿寧腦門上的汗忽的一下如同雨後椿筍冒了出來,遇事一貫沉着的他頓時慌了手腳:“哪裡疼?是不是又踢你了……呃,看你疼成這樣子似乎不像……難道是……”
難道是要生了?
可是預產期是後天啊!這孩子講不講一點信譽啊!
安了了只覺得自己下身黏黏糊糊的,她摸了一把,忍痛出聲:“好像是……羊水破了……”
瞿寧騰的一下竄過來,緊張的說不出話,滿頭大汗看着比安了了更像即將臨盆的樣子,二話不說抱起安了了,一陣旋風似得跑出門去,邊跑邊聲嘶力竭的大喊:“送醫院!要生了,要生了!”
安了了腹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像是要把整個人都回爐重造一樣的疼,忍了又忍,好在瞿寧把她穩穩的放到車上,手忙腳亂的快速開去了最近的醫院。
實在是太突然了。
瞿寧只覺得像一場夢一樣,直到把安了了送進手術室,站在門外等候的時候,他才恍若夢醒似得往牆上一靠,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光一樣。
兩隻手捂住臉,他深呼吸好幾次,這才險險的站穩。
剛纔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可是很快,這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是都說,孕婦生孩子會叫的哭天搶地的麼?
可是誰能告訴他,安了了爲什麼一聲也沒有哇?
尼瑪病房裡是安了消音器嗎?
瞿寧在病房外來回快速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勤勞的毛驢也不過如此。
直到醫生走了出來,笑眯眯的摘下口罩,告訴他:“恭喜,母女平安。”
瞿寧這才從緊張中患過了神:“平安?啊太好了……呼……你說什麼,母女?”
是個女孩子嘛?
……
安了了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就被陽光刺的把眼睛又閉上了。
病房裡很安靜,沒刺鼻的消毒水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安了了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陽光,緩緩睜開眼,就看見瞿寧正站在她牀頭,眉花眼笑的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
她連呼吸都一瞬間變得很輕很輕,彷彿大口喘氣都會驚擾到這個小小的孩子一樣,瞿寧發現她醒了,這才把小嬰兒抱到她面前:“喏,你看,她漲的多漂亮。”
安了了湊過去一看,不得不佩服瞿寧真是一個很寬容的人,他懷裡的小孩子皺皺巴巴的,皮膚嫩的發紅,小小的一團,緊緊地閉着眼睛,好像一隻小猴子。
自己挺了十個月的肚子,然後生出了一隻小猴子……可是她是那麼柔柔軟軟的,手和腳都胖乎乎的,胳膊一截一截的,看來是那麼需要自己。
安了了的心一下就軟了起來,小猴子也沒那麼難看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小臉上:“小猴砸,叫媽媽。”
瞿寧立馬瞪起眼睛,小心翼翼的後退兩步:“孩子那麼小,你戳疼了她怎麼辦?”
那副恨不得把安了了吃掉的樣子,讓安了了張口結舌:“這……這到底是誰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