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瑜在夏離屋裏抹了好一會兒眼淚,嘴裏不停地罵着夏離不孝。
直到哭夠了,這才抹了眼淚,回夏長青屋裏。
可是當她走到家門口,卻又猶豫起來,不敢開門進去。
楊瑾瑜心裏七上八下的,慌得不行。
她怕夏長青怪她辦事不力,連個夏離都勸不了。
更怪夏離不肯聽自己的話,讓夏長青覺得自己沒用,連親生女兒都不肯聽她的話,到時候就越發不待見自己。
可是想到方纔夏離所說的慶,她又心涼得很。
或者夏長青真的根本不在乎自己。
一想到夏長青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讓姜書雅早點回到這個家,楊瑾瑜心裏便難受得很,喉嚨更是哽得難受。
她低頭細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門進去了。
夏長青正躺在牀上看着書,聽到開門聲,便立即擡頭朝門口方向看來。
見楊瑾瑜回來,便立即坐直了身體,緊張地問她:“怎麼樣了?她答應了嗎?”可他尋語氣中,盡是楊瑾瑜非得要辦成,若是辦不成就是她不肯盡心盡力的語氣。
楊瑾瑜聽到夏長青這樣一問,身體便是一抖。
她緊張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夏長青。
夏長青見她這神情,便把事情料了個準。
可他又不想相信這個事實,再次問:“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
楊瑾瑜搖了搖頭,見夏長青臉色一變,她便嚇得立即低下了頭,扣着自己的手指:“對……對不起,我……我已經盡力了。”
夏長青得到肯定答覆,臉上那一丁點期盼之色瞬間消失乾淨,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盡力?我看你是盡力不幫我吧。”
楊瑾瑜頓時慌了,急忙擺手:“不是……不是的!長青你要相信我,我的心是跟你在一起的,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小離是個什麼脾氣,你比我更清楚,我哪裏說服得了她啊!”
夏長青悶聲沉默了一會兒,也知道以楊瑾瑜的脾氣,這件事有些難爲他。
楊瑾瑜那種懦弱的xin格,他再清楚不過,否則也不會任自己把姜書雅接回家,還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讓他去勸服夏離的事,那就是更加的難道上加難了。
楊瑾瑜見夏長青沒再罵自己,便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朝他看過去。
見他一個個坐在牀上生悶氣,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緊張地搓着手,走到牀邊,在牀沿上坐了下來。
她緊張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道:“長青啊,剛剛……小離還對我說了其它的事。”
夏長青倏地擡頭:“她對你說了什麼?”
楊瑾瑜目光撇向別處,完全不敢看夏長青:“她說……她說你偏心眼,根本就不疼她。”
“她還說……其實她根本不在乎這個項目給誰做,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你不夠重視她,所以她纔會和你做對。”
“長青,我覺得小離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幾年你都不怎麼和她親近,她心裏早就在吃伯君的醋,以前她只是不說,現在終於暴發出來了。”
“小離的xin格是外柔內剛,表面看着她是個柔柔弱弱,比較好拿捏的弱女子。可她的股子裏跟你一樣要強。”
“現在我們越是不讓她做什麼,她就越是叛逆,跟我們對着幹,倒不如現在我們依着她,順毛摸。等把她安撫好了,讓她再聽我們的,到時候她還有什麼事不肯答應的?”
楊瑾瑜說話時目光閃閃躲躲,四處亂看。始終不敢與夏長青直視。
她這是在心虛。可是看在夏長青眼裏,她這是懦弱,膽怯,害怕。
夏長青更相信,憑楊瑾瑜這種懦弱xin格,根本不敢欺騙自己,或有所隱瞞。
他想了想楊瑾瑜的話,也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
可他心裏這口惡氣,卻是不吐不快。
憤憤地瞪了楊瑾瑜一眼:“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沒用的人,連自己的女兒都控制不了。”
楊瑾瑜委屈地低頭擦着眼淚。
夏長青:“哭哭哭,你整天除了哭還知道什麼?你要是能有書雅一半本事,知道替我解憂,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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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瑾瑜扣在一起的手越發用力,她用力地緊抿着脣,心裏全是不快。
姜書雅,姜書雅!
又是姜書雅,那個姜書雅到底有多能幹?你爲什麼時時刻刻都想着她。
果然小離說得沒錯,如今他還想着要把她接回來!
楊瑾瑜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委屈。
第二天一大早,夏離起得早早的,洗漱完之後第一個到餐廳吃早飯。
她打扮得相當精緻,一身名牌洋裝,精緻的妝容,纖纖手指上更是戴着當下最奢侈的花戒。
她翻着報紙吃着早餐,窗外朝陽緩緩長起,透過玻璃窗撒了進來。
這畫面,看着倒是溫馨和諧。
十分鐘後,夏長青和楊瑾瑜下樓來了。
他倒是比平時早起了十來分鐘。
夏離放下手中報紙,笑眯眯地向他問早安,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夏長青倒是愣了一下,一是沒料到夏離會起這麼早,二是夏離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反而讓他更加擔心。
夏離讓傭人給夏長青盛小米粥,然後又對他說:“爸爸,年紀大了還是吃一點粗糧比較好,小米粥就不錯,待會兒你多吃幾碗啊!”
夏長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直不吭。
夏離把傭人盛好的粥推到他面前:“爸爸,你慢點喝,這粥剛盛出來,有些燙嘴。”
夏長青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粥碗,又看了看夏離。
只見夏離仍是低眉順眼的溫柔模樣,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莫不是在向自己示好,想要再重新回到公司去?
相到此處,夏長青心裏璦昧好受了許多。
夏離果然還是不敢同自己對着幹的,雖然已經有了點想法,但畢竟她的毛還沒長全。
她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是他想看到的。
夏長青在打量着夏離,夏離也在悄悄觀察着夏長青的一舉一動,見他此時臉上表情豐富得跟調色盤裏的顏料似的,便猜測他又在異想天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