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夏盈就想到了那一晚這傢伙那神經兮兮的德行。
當時她也以為是多要緊的事哩!
結果他一張嘴,吐出來的卻是讓自己都啼笑皆非的話,直到現在她的這顆心還因為這男人的鬼扯而惴惴不安!
這才過去幾天功夫,他又來?
「那好,你說。」夏盈就點頭。
她倒要看看,這男人這次又能說出什麼讓她耳目一新的話來!
「對不起。」顧拓先低頭認錯。
夏盈挑眉。「又來這套?」
「不,這次我是真心的認錯,我那天不該一回來就說那些話嚇唬你的。」顧拓一臉認真的回答,「而且我也認真的考慮了一天一夜,所以對於那天的事情,我是真心的懺悔。我錯了。」
夏盈撇唇。「好吧,我接受你的認錯。」
「嗯。還有,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我也有了一個大概規劃。」顧拓又道。
咦?居然還有?
夏盈這才認真了起來。
「什麼規劃?」
顧拓就一五一十的開始說了。
「就是接下來的日子你如何安胎、以及生下孩子后怎麼撫養,我都會去找生養過孩子的人學習,然後咱們一起慢慢摸索。雖然一開始我肯定笨拙,但想一想,當初我把芙姐兒從剛生下來就拉扯到這麼大,現在她不也好好的嗎?還有瀧哥兒昊哥兒,他們也都算長成了。」
「現在家裡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你哩!咱們身邊又還有那麼多親朋好友,他們都會為我們提供幫助。這麼多人一起努力,我就不信還養不好一個孩子!」
這個男人說得信心滿滿,而且還這麼一副有志者事竟成的模樣,直接就搔到了夏盈的癢處,夏盈終於忍不住又噴笑出聲。
顧拓見狀皺眉。
「你別笑,我在和你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好嗎?」
結果他越是這麼說,夏盈就越發的想笑。
「我知道啊,我也理解你的想法,我支持你!」她一邊笑著,一邊對他豎起大拇指。
男人一臉陰沉。「你這像是支持我的樣子嗎?」
她已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真的呀,我真的是支持你的!不信你看!」
夏盈趕緊把拿在手裡的小冊子遞給他。
顧拓接過來一看。「這個是……」
「沒錯,其實今天我來找端娘姐姐,目的也是向她取經來著。她都生養了兩個孩子了,而且還把孩子養得很好,她必定比我經驗豐富,所以我今天來找她,就是讓她把她孕期的經驗都告訴我。我們都說好了,回頭等孩子生下來,關於怎麼養育孩子,她也會一點一滴的都教給我。」夏盈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
顧拓聽著她的話,雙手已經開始認真的翻看起來這本小冊子,他就發現這上頭寫得還真夠詳盡的!
也就是說,她今天真的是來找關氏取經的!
男人的臉色立即好看了不少。
「不過,你就為了這件事來找她,怕是沒少被她嘲笑吧?」
「那還用說?我這個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遇到什麼事情都敢直接往前頂。結果現在才剛懷孕哩,就拉著她問東問西,差點沒把她給煩死!她當然也就抓緊機會來嘲諷我,說她可算抓住我的軟肋了!」夏盈點頭,「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那就夠了!她想笑我就笑吧!這也算是我拿到他手裡的經驗付出的代價。」
說罷,她又拍拍男人的肩膀。「所以,這個冊子你記得好好學習,一定要把上頭的注意事項都背得滾瓜爛熟。記住了沒有?」
「嗯,記住了。」男人連忙點頭。
不對!
都把頭點完了,他才猛地反應過來。「這個冊子是你求來的,難道不該你來看、你來背嗎?」
「咱們一起啊!你剛才不是說了,這件事要咱們一起面對的嗎?」夏盈說得理直氣壯。
顧拓才點頭。「好吧!」
他就把冊子給揣進了懷裡。
夏盈見狀,她又雙眼微眯,人已經主動朝著這個男人那邊靠了過去。「不過現在我很好奇,你這是去找誰取經去了?你能找的人,應該都是些大男人吧?」
「是這樣沒錯,我找的都是今天和我一起討論重建事宜的人,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分明都沒有多少相關經驗,所以他們答應我回家去問問他們的夫人,回頭再告訴我。」顧拓道。
也是經過這件事,他才更進一步的認識到夏盈所說的女子的苦楚:明明孩子是夫妻兩個人生的,可為什麼生養的重擔卻大都是落在女人頭上的?
方才他找那些人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好些人看著他的眼神里都還帶著不可置信哩!更有甚者,更是竟然當眾嘲諷起他『一個大男人,一天天不務正業,管那些婦人的事情做什麼?』。
當然,他毫不客氣的一眼瞪過去,就讓那傢伙閉嘴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顧拓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果然,女子在這世上的處境比男子要更艱難得多啊!
這麼想著,他輕嘆口氣。「本來我還說今天是無功而返哩!不過現在有了這個小冊子,再加上我之前的經驗,想來應該勉強能對付了。」
聽到這話,夏盈雙眼微眯。「以前的經驗?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說你是把芙姐兒從剛生下來就開始拉扯大的?也就是說,芙姐兒是在你們逃難的路上生的?當初逃難的時候你們不止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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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拓就臉色一變。
「這個……咱們不是在討論養育孩子的事情嗎?」
「那件事已經討論完了啊,所以可以進行下一個話題了。」夏盈道。
顧拓別過頭去想逃避這個話題,奈何夏盈直接把他的臉給扭過來。
「你給我老實交代!」
顧拓無奈。「好吧我承認,當初我們的確不止是四個人,而是很多。只是在逃難的過程中,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就只剩下我和芙姐兒她娘帶著兩個孩子東躲西藏。甚至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還……還、以夫妻相稱。」
「原來是這樣啊!」
夏盈微微笑著,只是臉色卻不好看了。
她咬牙切齒的,無比艱難的從牙齒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我看芙姐兒長得這麼漂亮,她娘親一定也很漂亮吧?」
一句話說完,一股幽幽的醋酸味不知不覺瀰漫了整個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