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陰柔地笑道,「踐人,到了現在,還想跟朕玩這一套把戲!自找死路!」手一用力,那長茅刺入地更深了,伴隨著秦鈺臉上的陣陣邪笑,小翠那蠟黃的小臉逐漸蒼白起來,血色急退,「啊……」痛苦地再次大嘔了一口血水,下巴上那艷紅驚心奪目!瞬間就染紅了面前的衣裳
「混蛋!」墨青大喊一聲,抽出長劍,朝著秦鈺刺了過去,秦鈺接著鬆開拿握長茅的手掌,小翠的身體朝著后倒去……
「小翠!」墨塵一聲疾呼,奮力地撲上前,接住了她塌下來的身子骨那一刻痛如刀絞,腦間的根根神經都崩緊了
緊緊地抱著她,看著她蒼茫的臉龐,墨塵的心都幾乎靜止了,痛惜地道,「小翠,為什麼要這麼傻?」眼眸里莫名地濕潤了
「墨…塵…哥……」小翠吃力地吐著話語,看著俊朗的面容,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這份渴望已久的臉龐……
卻怎樣都夠不著,太遠太遠,遠得觸不可及
墨塵一把捉握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臉膛上,顫聲道,「小翠,你一定要撐下去啊!你墨塵哥欠你的太多……」
小翠艱難地搖了搖頭,蒼茫的臉龐上映著淡淡的笑容,彷彿那就是最終的釋懷和對對方的原諒,斷垣殘壁的聲音蕩漾在空氣中,映著一股股凄愴的悲哀,「墨…塵…哥……我…我不…不怪你!我…其實…其實……很…很…很喜歡…喜歡你……」
聽著她臨死前的表白,墨塵的心都糾痛了,就像是有人重重捶在胸前,那口氣都堵塞得厲害,「小翠,小翠,別說了別說了,你墨塵哥有罪,有罪……」
「墨…塵…哥…我……真…的…不…不怪…你……」斷點續傳地聲音彷彿隨時隨地都要斷線
旁邊的墨青看得眼睛都紅了,還有沐鳳儀看著這人間的慘劇,心底是五味打翻,一襲悲憫夾雜著惋惜深深地埋在心底
「小…小…翠…想…想問…你…一句…話……」小翠的聲音越來越低,那急喘也越來越緊
「你說」墨塵的淚滑脫出眼角
「你…喜…喜歡……呃……」一句問話未提上勁來,頭一歪,永遠地閉上了雙眸,顫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小翠……」墨塵痛苦地喚道,可再也無法喚回那嬌弱的人兒是他逼死這個女孩的,多麼好的女孩子,卻被自己一手給毀了!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啊……」墨塵仰天大叫一聲,雙瞳赤紅地藐著對面紅袍的身影,對方那陰柔俊美的樣子讓他抓爛掉,「秦鈺,我要殺了你!!」
秦鈺笑得輕蔑,冷聲道,「殺我?哈哈,你有這個本事嗎?」神情甚是不屑,緋薄的唇瓣微微勾起,譏諷道,「還是先找口棺材把自己給葬了!」
「……」墨塵屏住氣息,心底的火騰然而燒小翠的這筆帳如何能消?
「哥,我們一起殺了他!」墨青厲聲道,長劍朝前一指
「很好,這裡就是你們兩兄弟的墳墓!」秦鈺笑得狂肆,雙手微微地拳緊喝令道,「御林軍聽令,給朕殺了這昔日的兩個叛徒!」
驀然
一道白影攔截在眾人身前
「住手!」沐鳳儀喝道接著看向秦鈺,壓低聲線,「君無戲言,之前你不是答應放過他們二人的嗎?你沒忘記!」
「呵呵!不錯,可這前提是……」秦鈺也沒在說話,眼眸卻是在她身上轉悠了兩圈
「可以!我留下就是」沐鳳儀說著,提著劍朝著他走過去
「等等」秦鈺喝止道
沐鳳儀停住了腳步,眼眸微寒
「放下你的劍!」
「……」沐鳳儀沒說什麼,咣鐺~~一聲丟棄了長劍
「很好!過來!」秦鈺的俊顏上綻開了笑容
那一頭,墨青氣得握緊了拳頭,「鳳儀,我不准你過去!」
沐鳳儀回眸斜睨了他一眼,冷漠地道,「你走!你走啊!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說罷,頭也不回地朝著秦鈺走去
沐鳳儀走到秦鈺跟前,目不斜視地看著這個狂戾的秦帝,「我做到了,你也應該做到!」
「哈哈哈…….」秦鈺傲佞地大笑起來,看著沐鳳儀,一字一句地道,「朕是皇,你憑什麼要求朕,這兩個叛徒,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弓箭手準備!給我射殺他們!」
頓時他身邊兩排御林軍拿出早就備好的長弓,開弓上弦,對準前面那兩個男人
「好,你狠!可你別忘了,我沐鳳儀所說過的話!」沐鳳儀狠狠地道,狹長的翦水瞳仁里透出如鑄的火光來,一探手,從懷間抽出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喝道,「我再說一遍,讓他們走!!」
「……」秦鈺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終於,那陰冷的臉龐上划來一絲絲笑意,單手一抬,那後面的眾弓箭手會意,立即收攏了長弓
「朕就讓你如意!」秦鈺藐著那墨氏兄弟倆,冷聲道,「限你們在三秒內速度消逝,不然,可別怪朕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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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墨青憤懣地看著他,手掌心都捏得咯吱錯響
「走!」墨塵低吼一聲,陰沉著臉,抱起懷中人,迅速地向密室口竄去
墨青看了沐鳳儀最後一眼,那羸弱纖細孤孑地站在那裡,她並沒有回頭看他
墨青咬著牙,英俊的臉龐上郁色沉重,扭過頭來,邁著千斤的步子,朝著那入口處走去
這會,那密室內又震了一下,似乎受到剛才爆炸木屋的影響,要崩塌了
「皇上,請速速離開此地!」一個侍衛上前揖拳道
「嗯」秦鈺走上一步,欲要拿起沐鳳儀的胳膊肘兒時,卻被她不耐地甩開
「我自己走!」沐鳳儀沉著臉龐,在御林軍的左右「護送」下,順利地出了密室
緊跟在她後面的是秦鈺以及他的大隊御林軍當他們出來后
身後是傳來轟轟~~~數聲斷斷續續的倒塌聲音,一個勝如仙境的密室就這樣成了一片廢墟
……
幾日後,清風習習,百花盛開的一條河流邊,一棵香樟樹下,堆著一個小土堆的墳頭
兩名身著素衣的男人或站或蹲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那字墓上的碑文,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正當那站著的男人欲安慰幾句時,那蹲下的人悠地長嘆一聲
綿綿的惆悵和惘然襲攏了心頭讓墨青心底一緊,「哥…你別這樣……小翠在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見到你這樣難過……」
墨塵像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言語道,「還記得,她曾經說過,最嚮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好,有一間漂亮的大房子,然後房前有一個大院子,種滿各式各樣美麗的花,最好再有一條小溪經過門前……」
「哥…你別說了……」墨青阻止道,豈能不知道,越是去回憶這些美好的往事,越是能勾起人的傷心處
「……」墨塵沉默著不語,過了會,望著那簡陋的無字墓碑,走上前去,抽出長劍,在上面一筆一畫地刻上一行字
墨青看著那篆刻的字眼,心顫動了下上面寫的愛妻小翠之墓,落尾儼然是他墨塵的名字
「哥,小翠在天上看見了,她一定很開心的」墨青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錯了我真的是很混蛋!」墨塵很平靜的回道俊朗而剛毅的臉龐映上些許頹喪,更有一絲蒼桑感覺刻在眉心
「小翠不能死得這樣冤!」墨青狠狠地說道,拿劍的手心都攥緊了,秦鈺,我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墨塵站起身來,望著墨青,臉膛上淡然而平靜,把那股深深的悲哀垵埋了起來
「墨青,沐鳳儀還在他手中你打算怎麼做?」墨塵藐向他
墨青臉色郁重,「我不知道,大不了衝進去把她救出來!」
「不行!東秦皇城,森嚴壁壘,進去容易,出來難!」墨塵回道
「那怎麼辦,我不能看她死!」
「她不會死,秦鈺對她還有興趣,再說以沐鳳儀的狡詐間滑,也沒那麼容易死!」墨塵沉銀著回道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墨青望著他,心頭甚是焦慮縱使她再狡猾再間詐,落入虎口最終也會淪為殘食!
墨塵想了下,言道,「為今之計,只有借兵」
「你的意思是找南邦國借兵?」墨青看著他,過了好久,他都不再說話
墨塵豈能看不出他心底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在壁天奕身邊,總好過在秦鈺手中啊!」
「南邦離東秦路途遙遠,如果趕來的話也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墨青緩緩說道,心底說什麼都是不願,救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卻萬萬不能是他壁天奕!
「不,壁天奕他並不在南邦城!他還在西明國」
「……」墨青一陣無語
「墨青,真想救她的話就不要計較那麼多!」墨塵緩緩地說道攬著他的肩膀,「哥知道你心底不願,可,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如此,東秦的勢力你我都清楚不過,不想再冒第二道險的話,就必須這樣做!」
墨青沉銀了良久,才道,「找西明借兵不一樣嗎?」
「呃……」墨塵有些頓語了,俊朗的臉龐忽而划來那抹沉重,眼中透出習慣的狡黠光潤,「小子,你終於想通了嗎?反正不管怎樣,我們走趟西明國就是」